“走,去看看这帮海寇的武库。”
刘衍在陈勋的陪同下,来到了另一间屋子,二人进去之后,只见一些腰刀、长枪散落一地,刘衍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些兵刃保养的都不太好,不少都已经生锈。至于弓弩之类的远程兵器,则是一个都没有。
突然,刘衍的目光被一个东西吸引住,顿时双眼冒光。
那是一杆鸟铳,而且还没有长长的火绳,竟然是一杆燧发鸟铳!
刘衍心中一阵激动,快步上前将燧发鸟铳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杆燧发鸟铳的做工还算过得去,虽然没有大盘堡生产的鸟铳精良,但是与此时明军的装备相比,已经算是中上等的水平了。
“回去之后给谭晓大看看,有了这杆鸟铳,谭晓大应该可以仿制出燧发鸟铳了吧?”
刘衍大笑起来,一旁的陈勋也是笑着说道:“甲长真是奇怪!咱们藏起来的那十个木箱子里,可是足足五千一百多两银子,再加上管队大人留下的一千多两银子,此战咱们便进账六千多两银子。甲长见了这么多银子都没笑出声来,看到这杆鸟铳竟然如此大笑?”
刘衍说道:“那是当然,这可不是一般的鸟铳,你看……”
陈勋这才注意到什么,惊诧的说道:“这杆鸟铳竟然没有火绳,这是燧发鸟铳!”
“正是,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高兴了吧?”
刘衍说道:“此战咱们为了让鸟铳的火绳不被海水打湿,特意用油纸包裹好,就算这样还是有一杆鸟铳哑火了。将来在战场上难免遇到风霜雨雪,难道咱们每次都要提前准备好油纸?有了燧发鸟铳就没有这些问题了,这便是燧发鸟铳的好处!”
陈勋知道刘衍痴迷于火器,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于是陈勋也笑着说道:“如此说来,这杆燧发鸟铳的价值还真是比这些银子要高。”
燧发鸟铳
次日黎明时分,天色还没有完全大亮,刘衍带着陈勋队回到了大盘堡内,在众人出发之前,刘衍下令将那个海寇的巢穴一把火全部烧了。
而那几千两银子,已经由苗绍、许铭的夜不收队,以及汪博队这两支人马,先一步趁着夜色运回哦大盘堡内。
回到大盘堡之后,六千多两银子经过有一次清点之后全部入库。刘衍又给此番出战的众人发了一笔赏银,普通墩军每人五钱银子,小旗官每人一两银子,众人一番出击拿到了两笔赏钱,顿时欢呼雀跃。
而其余没有出战的墩军、军户见状都很眼红,恨不得立即再有战事,自己好跟着刘衍出击拿赏钱。
刘衍见士气可用,心中也非常高兴,当即宣布此番随军出击的墩军休息一天,也好休整一下,然后自己也回到总旗官厅内,准备休息一会儿,毕竟忙活了一天一夜,即便刘衍身体强壮,此时也感到有些疲惫了。
可是此时陈勋却找了过来,将正准备睡觉的刘衍拦下,略显歉意的说道:“甲长,属下刚才遇到了谭主事,谭主事听说咱们带回来一杆燧发鸟铳,非常的激动,说是想见识一下,所以便让属下过来,呵呵……”
刘衍苦笑一声,自己也想着燧发鸟铳的事情,本来还想着睡一觉再过去的,没想到谭晓大这个匠头竟然如此急切,看来高技术的古今都是一样,都对自己不熟悉的技术很是痴迷。
“看来还是没办法偷懒啊。”
刘衍心中感叹了一声,便起身说道:“好了,咱们过去吧。”
说完,刘衍拿起桌子上的那杆燧发鸟铳,招呼陈勋一起前往火器督造处。
路上,陈勋笑着说道:“甲长,经过昨天这一战我才知道,那些贼寇真是有钱,区区一股几十人的海寇,就能抄出来一万多两银子,真是富得流油啊,难怪现如今遍地都是贼寇!”
刘衍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着剿匪生财是不是?”
陈勋嘿嘿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衍却摇了摇头,随即便给陈勋泼了一盆冷水,说道:“这些人是海寇,应该是之前袭击了周边沿海的一些富庶之地,这才能积累下这么多的银子,还能弄来一杆少见的燧发鸟铳。而各地的贼寇可不是每一股都是如此的,大部分的贼寇应该都是穷鬼,甚至不少都是穷得活不下去的百姓,要不然谁会冒着被剿灭的危险去当贼寇啊!”
听了刘衍的话,陈勋默然了,眼神中满是悲伤,想起了自己几年前被饿死的双亲。
刘衍见状也明白过来,微微叹息不止。
就在两年前,灵山卫一带遭遇旱灾,一连八个月滴雨未下,各地的水利设施又几乎荒废殆尽,田间地头几乎全都绝收,各处百姓无不哭天抢地。
而朝廷却迟迟发不出赈济粮,以至于灾民遍地,即便是陈勋这个小旗官,也是一连几个月都不见口粮和军饷。陈勋的双亲就住在王家庄内,家中很快便断了粮,十来天都水米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