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嫔话才说到一般,马驹忽然发狂,不顾周嫔还未上马,整个马直接往前冲去,周嫔猝不及防地被一带,她身子才翻了一半,半边身子都栽在了外面。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邰谙窈一愣,不止她愣住,牵马的宫人都没反应过来。
是念景一声惊呼:“主子——!”
邰谙窈骤然回神,因周嫔要教她学骑射的缘故,她是离周嫔最近的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周嫔从马背上栽下来,邰谙窈脸色骤变,她脑海中一阵空白,下意识地上前一扑——
有人砸在她怀中,仿佛要将她五脏六腑都砸出来,邰谙窈浑身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地!
邰谙窈听见了绥锦惊慌失措的声音:“姑娘!”
这一刻,四周宫人才如梦初醒。
邰谙窈的两条手臂仿佛断了一般,疼得她脸色煞白一片,她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答应绥锦。
马驹还在发狂,众人乱成了一团。
邰谙窈疼得爬不起来,眼见马驹转头奔过来,她脸色骤变,周嫔还压在她身上,叫她动弹不得。
“姑娘,小心!”
话音甫落,绥锦直接扑过来,挡在了她面前,邰谙窈心脏骤停,疼得她有点窒息。
有人劫马翻身而上,邰谙窈仿佛听见了众人惊呼和慌乱声,但她听得不真切,她只记得绥锦挡在了她面前,惊慌争先恐后地爬上她脑海,下一刻,一股温热喷洒在她脸上,叫她蓦然回神。
她怔怔地抬头,马驹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鲜血洒满视野,浓郁的血腥味溢满鼻腔,她脸上、脖颈、衣裳上都染了殷红,时瑾初坐在马背上,他扔下沾着血渍的刀,眉眼如覆冰霜。
邰谙窈还未回神,有人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硬生生地拉起来了,声音中毫不掩饰冷硬和怒意:
“你有几条命,就敢上前救人?!”
邰谙窈怔怔地看着时瑾初,仿佛如梦初醒,又仿佛劫后余生,她杏眸一颤,泪珠就汹涌地掉了下来。
时瑾初一腔怒意皆数堵在了喉间,他攥着女子手腕的力道仿佛要捏碎她一般。
许久,他问:
“有没有哪里受伤?”
邰谙窈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好像终于找回声音,她说:“疼……好疼……”
她说不出来,好像没有受伤,又好像浑身到处都在疼。
时瑾初没再问她,打横抱起人,冷声直冲张德恭而去:
“叫太医!”
张德恭缩了缩脑袋,赶紧应声去办。
在时瑾初拉起邰谙窈时,周嫔就被宫人扶了起来,邰谙窈双臂攀着时瑾初的脖颈,视线越过时瑾初时,恰好和周嫔撞在了一起。
周嫔怔怔地望着她,仿佛是没有想到她会接住她一样。
邰谙窈扯唇,岂止是周嫔没有想到?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
邰谙窈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还是忍不住一阵的后怕。
她不敢想象绥锦一旦真的出事,她会怎么样。
如果不是时瑾初……
邰谙窈闭了闭眼,再睁眼,她下意识地找绥锦,绥锦早被秋鸣扶起,跟在时瑾初身后,她浑身也染了血色,凌乱狼狈不堪,却非是受了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