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宫宴,绥锦断不会让主子穿一身有污痕的宫装赴宴,且不说殿前失仪,要是被人瞧见了,也难免会惹得笑话。
邰谙窈不可惜,她只是听见绥锦说到脏了一片时,脸颊飘了点绯红,一时没敢看绥锦,她瓮声瓮气道:
“尚衣局昨日不是送了两套来?”
另一件青黛色的宫裙如今就派上了用场。
绥锦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她,见她只顾得赧然,心底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或许她应该感谢皇上?
小松子去拎了午膳回来,宫宴是在晚上,且到时候的菜肴等送到时常都是凉的,叫人没什么食欲,思及此,邰谙窈午膳多吃了一点。
膳后,邰谙窈休息了半个时辰,她和时瑾初胡闹了一通,身子乏得紧,也懒得去想其余事。
等她醒来,绥锦又替她重新梳妆,什么衣裳配什么首饰,其中讲究得多,尤其是今日这种场合,半点都马虎不得。
一通忙碌下来,天色也就不早了。
坐在梳妆台前,邰谙窈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一手按着额间,解了些困意,懒散地抬眸:
“让人去看着点,等周嫔出了长春宫后,就来回话。”
秋鸣不解:“主子是要和周嫔一起去太和殿么?”
邰谙窈轻颔首,没有否认。
秋鸣有点疑惑,但邰谙窈没再解释什么。
其实,她主要的不是要和周嫔一起,而是在以防万一。
云贵嫔只在高美人初得位份的翌日去过坤宁宫请安,其余时间,都是待在颉芳苑内养胎。
按理说,今日人多眼杂,云贵嫔不会赴宴。
但万一呢?
万一云贵嫔去了太和殿,极有可能是被安排和她共坐一个案桌,邰谙窈不想沾染这个麻烦。
只盼着云贵嫔有点脑子,千万不要犯糊涂。
秋鸣见她情绪淡淡,便没有再问,待有宫人来报,周嫔出发了时,邰谙窈也拢着鹤氅起身,仪仗早就准备好了,合颐宫的地理位置比长春宫要好,且周嫔顾及着姚美人,她这时出发,只会比周嫔早到而不会晚。
在邰谙窈正要出发时,小松子过来,低声道:
“主子,有消息传来,坤宁宫罚了照顾二皇子的一众宫人。”
邰谙窈动作一顿,涉及到皇子,她不由得有点好奇:“什么原因?”
小松子摇头,他知道得也不清楚:
“说是照顾不周。”
邰谙窈若有所思地点头,上了仪仗,仪仗被抬起来时,她还在想这件事,但最终也没有什么头绪。
毕竟,两位皇子的消息惯来被瞒得严实,而坤宁宫也不是什么容易被打探消息的地方。
只是邰谙窈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照顾不周这个借口只是个幌子。
底下的宫人对嫡子怎么可能不尽心?也不曾听闻二皇子有什么差错。
邰谙窈敛下心思,没有再去想,说到底,和她没什么关系,而且,有关皇嗣的事情离她有点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