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半搭理着眸眼:“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就不会碍人眼了么。”
从冯妃中毒而亡到云修容宫宴被推到一事,明面上看,凶手都是查了出来,但她心底清楚,不论哪件事,背后都有人推澜助波。
邰谙窈入宫时间短,她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谁。
她入宫后,也不曾主动得罪过什么人,唯一招人恨的,也就是时瑾初待她的态度了。
这不是故意针对她。
不论是谁被时瑾初看重,一旦得势,总会触碰某些人的利益。
但既然这个人会选择在诸多事件中推澜助波或是顺势而为,那么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人表面上装得再是若无其事,心底也不会当真无动于衷。
那么,一旦她越来越得势,她在宫中的根基越来越稳,这个人迟早会忍不住地露出马脚。
邰谙窈摸着皓腕上的玛瑙珠子,珠子圆润,殷红,将她手腕衬得格外白皙细腻,她低声呢喃:
“路都给她铺好了,可别叫我失望。”
绥锦一向了解姑娘,她堪堪咽声,视线被楹窗前飞进来的鹦鹉吸引,她转移话题:“真是稀奇,笼子都放开了,它居然也没有飞走。”
邰谙窈也抬起杏眸看过去,顺着她的话道:
“被圈养久了的鸟,只会等待投喂,连觅食都不会了,飞走了便是自寻死路。”
和温室内养着的花一样,娇贵,却离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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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没等到背后那人坐不住蹦出来,反而是先等到了高嫔的生辰。
月底请安时,皇后特意提出了这一点,她一脸温和笑意道:
“这是高嫔入宫后的第一个生辰,是要好好热闹热闹。”
她说:“到时在你的凝香阁摆上两桌,再让南苑的伶人过去唱两场戏。”
高嫔面露赧然,她脸有点红,透着不好意思:“一个生辰罢了,不值当这么隆重的。”
皇后摇头:
“没什么不值当的,今年宫中事情多,恰好让众位姐妹也凑个热闹。”
闻言,高嫔也不好再拒绝:“嫔妾谢过娘娘恩典。”
其余妃嫔看得不是滋味,谁没过过生辰?但被皇后这么兴师动众地提出来的,还特意要摆上宴席的,除了往年的主位娘娘,就再没有别人了。
说到底,背靠一个好娘家就是占便宜。
有人想到了什么,朝仪婕妤瞥了一眼,心底又平衡起来,她们是没得过这种恩典,但仪婕妤这般得宠,不是也没有过么。
邰谙窈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她压根没将这件事当回事。
谁都清楚皇后抬举高嫔的原因,这个时候去计较的才是傻子。
请安结束后,皇后将消息往御前递了递,御前只传回消息——皇后看着办即可。
皇后都习惯了。
时瑾初不上心的事情,惯来都是这么敷衍。
她翻看着中省殿送来的卷宗,上面记录着各个妃嫔的基本消息,她视线落在仪婕妤的名字上,许久,才情绪淡淡地收回视线。
邰谙窈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最后会和她牵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