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雨刚想答应，方宜如坐针毡，连忙拉住她的胳膊：
“我们还要去学院取东西……”
小路上人多，四个人也不好一直站着挡路，来不及多说，便匆匆擦肩。
郑淮明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米白的卫衣、蓝色牛仔裤，背着浅粉的书包，挂了一个棕色的小熊娃娃。长发扎了一个马尾，发尾落在肩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看起来文静、乖巧，但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她那双眼睛里，藏着怎样的倔强和认真。
“老郑。”沈望喊他。
郑淮明默默回身，继续往前走去。
“看来学妹还没有约你去看话剧。”沈望调侃，“如果你不是这么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好了，你看学妹都不敢找你。”
“什么话剧？”
“那天生日的事，我觉得我也有责任嘛，我就给了学妹两张话剧票，让她来找你一起看。”沈望耸耸肩，“你应该没拒绝她吧？”
“什么时候的话剧，在哪里？”
“就在北川话剧中心，周六晚上七点，就那个最近来演出的《岸边》。”
郑淮明打开手机，查到了这场演出。
沈望看他主动查票，觉得有戏：“小姑娘可能不好意思呢，我看要不你就主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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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开组会，郑淮明汇报完本周进度，别人上台后，便一直心不在焉。
“嗡。”
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解锁屏幕。
只是一条广告短信。
坐在一旁的李教授不免注意到郑淮明的跑神。平时郑淮明开会总是很专注，随时让他总结、回答问题，都没有丝毫错误。今天，光这一组的汇报，他已经拿起手机三次了。
李教授虽已头发花白，却毫不古板，见状笑问：
“小郑，你在等谁的短信啊？晚上是不是要去约会？”
整个会议室的学生们笑成一片。
“抱歉。”郑淮明关掉手机，放进了背包夹层里。
散会后，李教授又为课题的时留了郑淮明一会儿，他最是看重这名学生，几个重要课题都让他参与，一开始虽有人微词，但郑淮明很快就用实力让同组的师兄们心服口服。
讲完了课题，李教授捋着胡须，笑容慈祥。
他已年过古稀，这少年人的心思一看便知，只有当局者迷：
“赶紧约会去吧，为师就不留你了。”
郑淮明没有否认，礼貌道别后，背着书包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没有收到方宜的任何短信，可那日的情景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回放，还有更早的，她打着雨伞在瓢泼大雨中朝他跑来，她第一次见他时怯生生的眼神，她与他对视后腼腆的笑容……
最让他望而却步的，是那夜递给他药袋时，盛满受伤和害怕的眼眸。
郑淮明拿着手机，连续编辑了几条短信，却又都一一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