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院部,已经黄昏将尽。走廊上昏暗阴冷,最后一丝残阳在地平线的那头落下。
“你为什么想做医生?”方宜问。
郑淮明毫不犹豫:“想救死扶伤。”
他牵着她的手腕,哪怕隔着厚厚的棉服,也能感觉到她稍稍滞后的力量,和放慢的脚步。
“怎么突然问这个?”
细雪裹挟的寒风,从年久失修的窗子缝吹进来。
方宜蜷了蜷手指:
“我小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医生了。”
听了这句话,郑淮明无可奈何地浅笑:“那你也准备害怕我吗?”
看着他的笑,方宜抿嘴摇摇头,也弯了嘴角:
“没有,以后我都不怕医生了。”
窗外,北方初冬的雪依旧下着,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了。
半个小时后,血检报告出来了,是细菌感染。
大概是最近方宜打工、上课、陪床连轴转太劳累,免疫力下降,并不是她以为的单纯因为天冷冻着了。
“之前你吃的药都不对症,所以才一直没好,下次感冒了要早点来医院检查。”郑淮明皱眉,轻声道。
病房里,灯光昏暗,池秀梅已经睡下了。
方宜和画室的李老板说明原因,请了一天的假。她还是有些低烧,一到有暖气的干燥房间里,就止不住地想咳嗽。
为了不把母亲吵醒,方宜推门到走廊上,才咳了几声。
郑淮明刚要跟出去,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定睛一看,上面挂着一个可爱的小兔子挂件,是方宜的。
屏幕亮起,上面的信息映入眼帘。
沈望:你今天没有来上课?是生病了吗?
郑淮明的脚步一顿,比理智先升起的,是本能的警觉。
如此熟悉的名字,沈望。
他不知道,沈望和方宜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印象里,他们明明只是见过两次而已。
郑淮明眼神停留了一瞬,拿起台子上的水,推门而出。
“喝点水。”
他将水递给她。
方宜喝了一口,闷咳了几声才止住:“谢谢。”
“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郑淮明担心。
“我没事,可能是屋里暖气开得有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