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大雪的路边玩雪。郑淮明说了句什么，风声太大，方宜没有听清。
忽然，郑淮明伸手拉住她方宜的手腕，想将她拉近些。她本是跪在雪上，重心不稳，被他一拉，整个人向前扑过来，倒在郑淮明身上。
一瞬间，她的手撑在他胸口，两个人近在咫尺。
“今年元旦，我们一起跨年吧。”郑淮明直视着她的眼睛。
“好。”
心跳如落雪般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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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覆盖了整个北川，渐入深冬，方宜也慢慢习惯了飘雪的城市。池秀梅顺利出院，回海城的那天，方宜将母亲和妹妹一起送到了火车站。
接踵而来的，便是期末考试。方宜丝毫马虎不得，每天都在图书馆里学习，不分昼夜。十二月走向末尾，唯一让她挂念的是和郑淮明的约定。
北川的气温屡次跌破零度。打工兼职的钱，交了手术费后剩不下多少，方宜舍不得买新的衣服，还穿着高中时那件棉服。那棉服并不厚实，应付海城的冬天绰绰有余，但在北川就太单薄了。
教室和图书馆都有空调，但去的路上就太难熬了，方宜经常冻得哆哆嗦嗦的，一路小跑着去。
直到有天晚上，方宜从图书馆回宿舍，竟看到郑淮明在楼下等他。
他背着包，像从医院刚值班回来，神色难掩疲倦，脸上却有笑意。他手里提了一个很大的购物袋，递给她：
“你回宿舍试试，不适合还可以换。”
方宜疑惑地接过来，里面竟然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面料细腻，颜色饱满，摸着很厚实，一看质量就很好。
“之后还要冷，你的外套太薄了。”郑淮明关心道。
方宜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推拒：“这个肯定很贵吧？你还是拿去退了吧，我有衣服，一点都不冷。”
“不贵，商场正好打折，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郑淮明无奈地笑，为了打消她的疑虑，语气肯定道，“打折商品，退不了了，你快试试。”
喜欢的人送她的衣服，理智上，方宜觉得自己不该收，情感上却很欢喜，雪落在脸上，都甜得像是冰淇淋的味道。
她脱下黑色的棉服，将新羽绒服换上。大小正好，轻薄又暖和，连衣料都是香香的。
白色的面料衬得方宜更白皙，短款轻盈，整个人都明亮许多。
“看来我没买错，很合适。”郑淮明很满意。
“真的不贵？”
标签已经剪掉了，她无从查看价格。
“不贵。”郑淮明笃定道，“而且，你在天文社帮了我们那么多忙，我是社长，给你送一件礼物也没什么的。”
方宜知道他在哄自己，但还是甜甜地笑了。
回到宿舍，即使屋里很暖和，她也不舍得把羽绒服脱了。程轻雨一眼就看出她的新衣服，惊呼道：“真好看，谁给你挑的？”
“郑淮明送我的。”
“他是不是在追你啊。”程轻雨八卦说，“不然他干嘛送你东西？”
方宜把脸埋在领子里，脸悄悄地红了。
是啊，他是什么意思呢？
那天以后，郑淮明有时周末会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学习，说是一起，更像是陪她。他总是拿一台笔记本电脑，翻阅文献或是在楼道里打电话，也有的时候，他看着、看着就枕着胳膊睡着了。
但他从来不说陪她，只说自己也有事情坐，让她帮忙占座。
期末周的傍晚，郑淮明又一次在图书馆睡着了，他面前还放着医学书，厚厚的一沓，睡着的时候，水笔还拿在手里。
方宜靠近他，把笔从他指间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