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户部清查金银矿藏。”他要清查国库内需,他要知道属于一国之君的东西还有多少。当然,理由是如若国库丰裕便可大选。探花七日后放榜,赵文途不出意外前三甲,赵文途几年来的寒窗苦读,终是不负众望。长欢以为他前有李怀玉保驾护航,后有陛下重视,应该会得会元的,不过却是第二名,听说会元是刘氏子侄刘逢恩。长欢没见过人,可也听过刘氏说起过,想必也是个佼佼者。即便是第二名,赵文途也欣然接受了,能进前三甲,他已经喜不自胜了。毕竟是举国上下千名学子的竞争,能脱颖而出已经是最幸的结果了。殿试,陛下亲自策问,以定甲第,是以最不可能有纰漏,所问之题,皆出于陛下心中所想。赵文途跟着人小心翼翼的进入金銮殿,端端正正的立在金銮殿上,头都不敢抬,毕竟,触犯龙颜是杀头大罪。他死死的盯着地面,分析着地砖是何物构造,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大理石,但见地板光滑洁净,纹理细腻,想必也是琉璃玉石一类。天子一一点名,赵文途才有幸正视天颜。他见过翟聿,可也是第一次在金銮殿看见身穿龙袍的天子。不似在朱雀街上看见的文雅天子,他龙袍加身,穿出的不只是一件明黄色的衮衣,更是帝王之气。头戴十二旒冕冠,旒珠晃动,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说实话,他的腿在瑟瑟发抖。前方是九五之尊,左右两边是当朝权贵,任谁都会心生怯意。他不过一个出身乡野的平头百姓,此生得幸出入皇宫,已经是上天恩赐了。赵文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云里雾里的,晕头转向,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大监在宣旨了。“晋和十年,外遇恩科,天子召三百贡士殿试策问,经内阁商讨,定三甲。一甲三名,第一名新科状元,王鹤维,赐进士及第称号。任翰林院从六品修撰。第二名榜眼,刘逢恩,赐进士及第称号。任翰林院正七品编修。第三名探花,赵文途,赐进士及第称号。任翰林院正七品编修。二甲……”“这份各州县呈上的名单和朕手里的名单有出入,不知道,摄政王作何解释。”翟聿有备而来,在他拿到这份名册前就已经筹划好了。不管名册有没有纰漏,翟霄都要受他下马威,这是他忍气吞声以来第一次反击。“臣惶恐,陛下。”翟霄似乎认定了翟聿拿他无法,就算被天子质问也毫不畏惧。翟聿嗤笑,翟霄向来目无尊卑,自视甚高,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越是狂妄自大的人越没有好结果。“听说摄政王手里的矿山可低一国之库、一邦之器。”翟聿此言,实在是杀伤力巨大,何为君王,便是一国之主,钱、权、兵皆是帝王的掌中之物,若摄政王有倾国的财力,可动摇国本的物力,那么,其心可诛。翟霄隐隐觉得不妙,怎么就突然说起了矿山。“委实谣言,臣封王以来,所得所出皆为所辖州府,不过能养家糊口罢了,陛下勿要听信不轨之徒的缪言。”翟霄怒视着人群,似是认定了被人诬陷。尽管翟霄如何诡辩,翟聿都听不进去一句他的花言巧语。要不是有足够的把握他不可能在今日寻翟霄的错处,所谓百密终有一疏,他耗尽人物盯着翟霄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能将他一网打尽。“听闻汤山被人开采了,好像是摄政王府的私兵去驻守的。”翟霄心一咯噔,原本还觉得大事不妙,果不其然,是盯上了汤山,只是,不应该啊。他从长孙淑手里夺过矿山后,便让人封锁消息隐蔽开采,那矿山是长孙淑利用职权之便贪入囊中的,为了他女儿的婚事和他交换,如今就是他的东西,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翻出来了。那矿山被调换成私有产业,有契证在,就是私有。其他朝臣一听,纷纷表露看法,无不是指责翟霄的僭越,有违国法。“呀!那可是利国之器啊,摄政王怎可越权动了铁矿!”“陛下,微臣请严查。铁矿事关国本,居然有人以权谋私,动摇国本,该严惩不贷。”众人推波助澜,故意把矛头指向翟霄,要翟聿严惩不贷,如今他是有口难辨。在众口铄金之下,翟霄被群起而攻之,没有人知道这矿山是他如何得来的,就算他昭告天下是长孙淑献上的,也没有人相信,东西在他手里,他位高权重,得来不费吹灰之力,已经是事实。翟霄给翰林院掌院学士向密使了眼色,要他出来混淆视听。“王爷赤胆忠心,不可能僭越,莫不是有人故意陷害王爷的吧!”向密跨出去,一本正经的给翟霄正名,声情并茂说的翟霄真是被人构陷了,其人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要不是翟聿等人见识过翟霄的老奸巨猾说不定还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