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也分不同层次。
假如是最基层的卧底,一般来说,对方的职位很有可能是普通的巡查、巡查长,再高一点大概就是巡查部长,这样的人虽然培养也要消耗资源,但仍然是作为消耗品的“卒”,数量繁多,基本上是作为烘托主角的分母存在,死了也不心疼,很有可能被当成无用的炮灰扔到一边,就算抓到也没有多大意义。
如果是已经潜伏到了中极的卧底,阶级地位就要高一些,起码是像目暮警官这样的警部,能在一定程度上接触到内部的一些秘闻,哪怕不一定能参与,但是能在关键时候一些细节,为组织其他人的行动做掩护。
要是再高一点,到松本清长那样的地位……
那就是一场需要内部解决的丑闻了。
这显然是一场心理博弈战:如果记忆卡没有被破解,而组织提前把辛辛苦苦布下的棋子撤掉,无疑是自曝有鬼,几l十年的布局就将毁于一旦。
如果记忆卡被破解了,组织的卧底没能及时撤退,局势就能瞬间扭转。
只要有证据,再高的内鬼,“零”组织也可以把对方拉下来,现在拼的就是一个耐性,看谁能忍到最后。
“零”是由他带领的团队,有绝对的安全性保障,里面绝不会有叛徒,这是他最大的倚仗。
警视厅这边依旧风平浪静,即便是让下属监控的地方警察系统,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有几l批离职的人,也是正常到了退休时间。相比之下,组织内部翻起了惊涛骇浪。
等他见到贝尔摩德的时候,对方给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哈?你说那天晚上爱尔兰一个人围剿他们四个人?”
“很不可思议吧,”贝尔摩德也露出了有些匪夷所思的神情,“我一开始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呢,还在琴酒脸上留下了这么长——”她伸出做了美甲修长又漂亮的手指,比了一个大概三公分的长度,“——的伤口,他的脸上大概是要留疤了。”
对琴酒而言,这毫无疑问是巨大的羞辱和耻辱。
“……简直令人刮目相看啊。”安室透陷入了震惊里,看来他平时对这个同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所以那天晚上在东京塔上的人,是爱尔兰
?
……想想都知道根本不可能。
他到达东京铁塔的时候,对方的手脚已经被牢牢地捆住了,就算不绑住也没有起来的可能性,因为昏迷的程度相当深。事实上爱尔兰最后也睡了足足一天才醒过来,别说拿枪了,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贝尔摩德欣然道:“毕竟他唯一的亲人死在了琴酒的手里,会想要杀掉对方也很正常,为此彻底地背叛了组织,皮斯科那家伙在地狱里应该也会很感动。”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伪装的爱尔兰呢?”安室透点出关键,“一个人的实力不可能在短期之内进境这么快吧?”
“是不是他,那又有什么关系?”女声慵懒地提点,“爱尔兰是组织的背叛者,而负责回收销毁记忆卡的琴酒不仅没能完成任务,反而负伤归来……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不论爱尔兰是否真的选择了背叛,都只能是背叛。
琴酒必须得到惩处。
对于这个结果,安室透也喜闻乐见。
“不必太过在意爱尔兰的性命。”贝尔摩德轻描淡写地说,“结下死仇的人迟早都会背叛,与其给对方日后反捅一刀的机会,不如现在送他早登极乐,相信在地狱里,他们父子两个见到对方会很高兴的。”
“听完了吗?”
隔着屏障,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在狭小阴暗的房间里响起。
穿着白t的壮硕男人双眼下全是青影,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全部被镣铐铐起,他吞咽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
“你是波本酒。”
能从贝尔摩德那里得到音频的人,除他之外不做他想。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最大的卧底一直都在我身边。”他哈哈笑了几l声,有点遗憾,“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还真是有你的,当初要是把你卖给朗姆,说不定能赚上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