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故心底的抗拒慢慢松垮,他抿着唇慢慢挪动双膝,一点点朝少女靠了过去。宋栖迟弯着腰,却仍是够不到他的脊背,便道:“你到脚榻上来。”裴溪故顺从地跪上了脚榻,他的膝盖压着少女垂落在脚榻上的绣花裙裾,鼻翼几乎蹭上她的腿。桂花幽香立刻盈满了鼻尖,他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宋栖迟低头看着跪的笔直的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你这样跪着,我如何给你上药?趴到我膝上来。”裴溪故怔愣了一瞬,咬着唇慢慢仰起了头,听话地将手臂搭上她的腿,整个后背完完全全地裸露在她面前。宋栖迟这才微低下头,玉指蘸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他背上的伤口上。少年强忍着钻心痛意,手指紧紧攥住她的红裙,咬紧了牙关没有叫出声来。“会有些疼,你忍着些。”宋栖迟轻声安抚着他,手中动作又柔了几分。殿内静的落针可闻,裴溪故薄唇紧抿,感受着少女带着温度的指尖裹着凉凉的药膏一下下蹭在他的肌肤上,而自己的腹部则紧紧抵着她的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耳根慢慢红了起来,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温采站在门口,躬身朝宋栖迟禀道:“殿下,御前指挥史傅大人求见。”宋栖迟闻声停住了手上动作,抬头道:“那便让他进来吧。”御前指挥史傅衍之是宋鸣身边最得力的手下,平日里负责整个皇宫的守卫当值之事,经常替宋鸣到她宫中来传话,与她也算是相熟已久了。温采领命而退,裴溪故却慌了神,忙从她的膝上退了下来。他往宋栖迟的腿边缩了缩,恨不能躲在她的裙裾后头,小声哀求道:“殿下,奴还未穿衣裳……”他的身子,只能给宋栖迟一个人看。叫他这般不着衣衫地出现在旁人面前,他是断断不肯的。宋栖迟这才记起少年是刚脱了衣裳的,她自然也不愿他这副模样被别人瞧见,可眼下傅衍之已经走到了殿门口,一只脚将将迈过门槛。她连忙撂下手中药瓶,伸手扯过床榻上自己刚刚脱下来的水红色外衫,披在了少年的身上。傅衍之一进殿便撞见了这副情景。墨发雪肤的少年跪在红木脚榻上,紧紧依偎在宋栖迟脚边,水红色的纱衣笼住他清瘦身子,凌乱衣裳自他腰间软软垂落。少年紧抿着薄唇,纤细手腕从纱衣下伸出,扒在宋栖迟的膝上,如一只温顺的猫儿乖乖趴在主人膝头。那薄薄红纱下,少年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低垂着的凤眸含着讨好般的乖顺,修长手指轻轻勾着她的裙,一下一下,似猫爪般挠着人的心。傅衍之一时愣在了原地。这样的人儿,他只能想到两个字来形容。尤物。天生勾人的尤物。他被少年惊艳,错愕地站着,一时间竟是忘了行礼。宋栖迟见他一直盯着裴溪故看,以为是那件外衫没有盖好,情急之下忙伸出手去挡住了少年的脸。大红色的衣袖覆住裴溪故的脖颈,少女的纤纤玉指挡在他的侧脸前。宋栖迟不安地看了傅衍之一眼,生怕自己挡的不够严实,干脆伸手抚上少年柔软的发顶,将他的脸扳向怀中。而后她才安心抬起头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傅大人来了。”傅衍之回过神来,忙拱手行礼:“属下见过长公主殿下。”他的目光落回几乎窝进宋栖迟怀中的少年身上,静默许久,终于斟酌着开口问道:“殿下,这少年……便是楚梁送来的那个寝奴么?”“是。”宋栖迟如坐针毡,面上挂着笑,心里却是盼着他赶快走,便追问道:“傅大人今日是为何事而来?”她的手停留在少年的发间,柔软光滑的发丝钻入指缝,宋栖迟忍不住伸手轻轻摩挲了几下。他好乖。宋栖迟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那只雪玉猫,它乖乖窝在怀中的模样,总是令她忍不住抚摸怜爱。感觉到少女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发,裴溪故愣了愣,还是微微直起了些身子,乖顺地蹭着她的掌心。这些细微的动作被傅衍之尽收眼底,他眼眸黯淡了些许,微微蹙眉。宫中人人皆知,清宁长公主身边从不留寝奴伺候。可这少年,似乎当真是令她喜欢的紧。少年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掌心,肩膀上下起伏,身上红纱滑落几寸,露出后颈处一片白嫩的肌肤,说不尽的香艳动人。傅衍之眼底愈发幽深,沉声道:“陛下让臣来知会殿下一声,这个月入寺祈福的吉日已经定下了,就在明日。明日一早,臣会亲自来清宁宫接殿下,护送殿下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