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衍也绝不会仅仅依靠恩义去笼络人心,还要推行法度。
随后刘衍便将张义、苗绍、王越这三名小旗官叫了出来,当众问道:“昨晚的激战中,可有墩军临阵畏缩、不听号令的?”
张义和王越都是摇了摇头,可是苗绍却抱拳说道:“启禀甲长,昨晚属下旗中二队长枪手康裕临战胆怯,不肯上前搏战,现在已经被属下关了禁闭,请甲长发落。”
昨晚苗绍这一旗跟在刘衍身边作战,面对孙谦主力的进攻,那名长枪手的表现也被刘衍看到,所以今日刘衍便准备用这个人行军法。
于是刘衍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道:“将康裕带上来!”
“带上来!”
很快,两名墩军将押着一名被缴械的墩军走了过来,那名墩军见到刘衍之后,当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甲长开恩啊,小的是第一次上阵,心中实在害怕,实在害怕了!”
刘衍则是冷着脸说道:“既然参加了墩军,就要有上阵死战的心里准备。战场之上,每一个人都是战阵的组成部分,你害怕畏惧不前,那你身边的同袍怎么办?你胆怯后撤,便将同袍的侧翼和背后暴露给敌人,便会让原本坚不可摧的战阵瞬间瓦解!你的一句害怕,便有可能动摇军心,会导致整场战斗的失利,便会让身边的同袍死伤惨重!”
刘衍的话如同重锤一般,不断敲打在康裕的心头,周围的墩军将士也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让康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随后刘衍看向苗绍,问道:“按照《步兵操典》,临阵畏缩、不听号令者,该当何罪!”
苗绍大声说道:“临阵畏缩、不同号令者,斩首!”
“啊!”
康裕顿时面如死灰,不断趴在地上磕头求饶:“甲长开恩啊,我家中还有妻小老母,他们还指望我的军饷养活啊,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刘衍心中也动了恻隐之心,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好狠下心来,大声说道:“你现在应该庆幸昨夜的血战我军取胜了,要是败了,今日不光你的项上人头不保,你的家小也别想留在大盘堡了!”
刘衍指着苗绍说道:“康裕临战畏缩,你这个小旗官也要受罚。”
苗绍当即领罪。
刘衍拔出自己的雁翎刀递给苗绍,说道:“你来行刑,然后再去自领十军棍,罚没军饷三个月!”
苗绍接过雁翎刀抱拳领命,随后便走向康裕。
此时的康裕已经瘫软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两名墩军上前,将康裕按住跪下,苗绍操刀准备行刑。
刘衍看着绝望的康裕,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去吧,你的家小我养了!”
“谢……”
还没说完,苗绍便一刀砍下,康裕身首异处倒在了血泊之中。
撕破脸
王家庄,百户官厅。
贾景涛和孙谦的首级并排摆放在桌案上,鲜血顺着木匣子的缝隙流了出来,正在桌案边沿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
管队官王炆镇脸色铁青的看着两个血淋淋的首级一言不发,可是旁边的贾洪雨却已经暴跳如雷,站在一边破口大骂起来,恨不得将贾景涛和孙谦的首级扔出去喂狗。
此时刘衍坐在一旁,小旗官王越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苗绍被刘衍留在了晒盐场,与张义一起,二人率领两旗人马驻守在晒盐场那边,以备不测。
刘衍看着王炆镇和贾洪雨,然后出声说道:“大人应该认识贾景涛,此人便是徐老太爷的家丁教头,他和孙谦搅和在一起,一同夜袭晒盐场,足以说明一切了。”
“此外根据贾景涛所言,那些夜袭晒盐场的贼人之中,还有十几个徐家的家丁,可见徐老太爷已经下定决心,要跟咱们正式宣战了!”
“混账!”
王炆镇猛地将手边茶杯摔在地上,然后怒声说道:“我本想与那徐家老贼相安无事,却不想老贼窥伺海盐生意,竟然敢勾结盐枭袭击晒盐场,其居心如此歹毒,本官岂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