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清楚,许纭为什么会觉得我应该跟许衷住在他的那间别墅里。
杨明阳没有再跟我多说些什么,我也没再给他发消息,而是盯着聊天记录发呆。
出租屋里冷清、安静,看不出一点过年的气氛。
我的目光缓缓移到茶几上,上面放着一副拆了一半的对联。
自从我搬过来后,只贴过一次对联,第二天,对联就被不知道哪家的孩子用马克笔画花了,上面满是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我把对联扔进了垃圾桶,没再贴过对联了。
这次也一样,我将对联扒拉到一旁,微微俯身,捂住了脸。
我不觉得有多么孤独,只是有点空虚。
我没料到会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陈渡去而复返,不然就是许纭找上了门,打开门后发现是靳重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麻烦让让,我要进去。”靳东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皱起眉说。
我下意识地要关门,他已经伸手,将手指卡在了门缝之间,我只要关门,就会夹断他的手。
靳东半笑不笑地看着我:“你关门吧。”
我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只好瞪了他一眼。
靳重直接当我默认了,从我身旁挤了进去。
我把门关上,看着靳重径直坐在了椅子上,他的态度坦荡而自然,反倒是显得我格外局促不安。
我问他:你来我家干嘛?
靳重耸了耸肩,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晃而过,落在茶几上那一大袋零食时,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我没地方去。”
我感到难以理解:你不能去找许钦言吗?
靳重瞟了一眼我的手机,他没有回答。只是短暂地扯了扯嘴角。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加拿大出生、长大,纵使靳家在加拿大富甲一方,于建海市而言,却是毫无意义。
毕竟许志国暂时没有将产业发展到加拿大的打算。
靳重在建海市称得上孑然一身,我好歹还有一个许衷在明里暗里地惦记着,许钦言是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又为了许家的家产,更不可能把他的存在透露给许志国,多给许衷一个把柄。
我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和靳重称得上同病相怜,但是这并不是他可以不告而入的理由。
靳重托着腮,盯着我:“许衷是不是真的不准备回许家了?”
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我替许钦言问的。”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靳重的神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他说话声音很轻,像是对着肥美的猎物蓄势待发的毒蛇,那种让我不舒服的感觉又从他身旁透了出来,“许衷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告诉你?”
这回是我皱眉了:他为什么要把他的家事告诉我?我也没见许钦言把他的家事告诉你啊?
靳重短促地笑了起来,他微微捂着嘴咳嗽:“许钦言?你知道我对许钦言来说是什么吗?”
我不想回答,我知道这个答案很伤人。
“他跟我亲口说过——什么都不是。”靳重居然还能笑着对我说,“许家的事情,他不肯告诉我,我只好过来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