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你想让许衷知道这件事,是害怕许家的家产最后不属于他吗?
杨明阳怔住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晃了晃脑袋:“毕竟许志国能起家,还得靠姜家,对吧?而且承志集团能有现在这个在建海市一手遮天的实力,跟姜月沉还是有很大关系的——这些原本就属于许衷的一切,凭什么要留给小三的孩子?”
我捏了捏手指的指尖,又问:许衷跟许志国断绝关系关系的时候,有想过许志国会把许钦言从国外接回来吗?
“我不清楚。但是他不会选择放弃你,他不可能放弃你,沈涣。”杨明阳语焉不详地回答,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手表上闪着很亮的荧光,有点刺眼,“我重申一遍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我跟他有这么深的交情,他爱上你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如果许衷不承认,要么是他没有意识到他对你的感情,要么是他自己不敢面对。”
我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是因为我是哑巴吗,所以他才言不由衷,不肯承认他的感情已经从喜欢变成了爱?
“这是奖励”
见我神色郁郁,杨明阳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补充道:“许衷一直没爱上过谁,你应该知道,他遇到你之前所有的伴侣关系都是由钱来维系的。就算那些人爱上他了,但是如果有一天他一无所有了,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他抿住嘴,捏紧了手里的杯子:“你不一样,你真的不一样,这就是他为什么会选择你。”
我犹犹豫豫地问他:是因为我在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就爱上了他,所以他才会选择我吗?
杨明阳没注意我说的是“选择”而不是“喜欢”或者“爱”,他心神不宁地盯着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反正我作为他的朋友,我没办法在这件事上说服他,我又不想他以后会后悔。如果他能够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思,那么他肯定不会辜负你。”
他不肯把话说清楚,我只好一头雾水地从他的办公室离开。
柏林夜里的确没什么人,推门而入的几个客人大多数都是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很少有人把目光停留在正在奋力演出的乐队身上。
江肃洲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调酒台后面发呆,一回头就看到了从后台走出来的我,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来。
许衷还不知道杨明阳单方面给我放了一天的假,而我正好也在想着杨明阳特意把我叫上去说的那些话,不想那么早就回家,于是走了过去。
“我怀疑乔卉都不会过来,她肯定会嫌柏林夜的人少,到她手里的提成不多,我对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无话可说……”江肃洲快言快语地跟我抱怨了一通,见我有点心不在焉,就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杨明阳叫你去他办公室干嘛?”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江肃洲说清楚,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劝我去跟许衷说清楚。
但是我比谁都了解自己,我要是有勇气去问许衷到底是不是爱上我了,就不会到现在都在担忧许衷会离开我。
因此我在江肃洲不掩忧心的表情下摇了摇头,打字道:他给我放了一天假,说我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我就说这个乐队怎么来得这么早,”江肃洲撇了撇嘴,“不过你还是对你的工作上心一点吧,许衷不还住在你家里吗?”
他一提许衷,我就觉得头疼,又因为知道他没什么恶意,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只好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江哥,vip3座要两杯落日酒。”小宋的声音打断了江肃洲还要说的话,他只好朝我摆了摆手,转身从酒架上拿了一瓶刚开封的酒,又拿了两个杯子。
我站在调酒台旁边,一时间没忍住,被小宋嘴里那个熟悉的“vip3座”吸引,往那边看去。
那里只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回忆起以前坐在那里点酒的许衷,舔了舔嘴唇,趁江肃洲还在调酒,问小宋:vip3座被其他人包了吗?
小宋凑了过来,他压低声音:“就是之前那个许家的小少爷不是跟你过日子去了吗,老板就把他之前的vip停了,后来没过多久,就有个叫……”他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那个名字,“我不认识第一个字,就记得叫‘什么重’的男人,直接定了一年还是两年的vip3座的位置。他点的酒都特别贵,给小费也特别大方,我跟小方都特别喜欢给他送酒……”
他还在絮絮叨叨些什么,我没注意去听,不知怎么的,我能够笃定小宋嘴里的“什么重”一定是靳重。
我不由自主地思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肃洲调好了酒,把酒杯放在托盘上,推给了小宋:“你每天怎么有那么多废话要说?酒调好了,给人家送过去吧。”
小宋朝我吐了吐舌,端着酒走了。
江肃洲顺着我的目光往小宋走路的方向看过去,宽慰道:“就算老板跟许衷的关系再好,他也要在柏林夜这里赚钱对吧,总不能一直为许衷空着vip3座的位置吧?不过小宋倒是没说错,那个叫靳重的男人来柏林夜的时间不固定,不过是真的有钱还大方,有时候真嫉妒这些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