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
容兆的眼神里终于生出丝异色。
乌见浒转头,瞥见街边的成衣店,丢下句“等着”,走过去。
半刻钟后再出来,他手里多了件刚买的毛皮大氅,落至容兆肩头。
抬手帮容兆系上系带,和那幻境中一样的场景,容兆盯着他的动作,半晌开口:“乌见浒,我根本不需要这个。”
“何必浪费灵力,”乌见浒抬眼,一弯唇,“挺合适。”
阴体质的人畏寒,即便容兆是火灵根。
但有灵力护身,本也无所谓,说到底他并不是幻境中乌见浒以为的灵根有损、身体孱弱。
容兆懒得争辩,乌见浒却问他:“你方才说,扰了什么雅兴?”
容兆嗤笑:“美色在侧,未饮先醉,好不快活。”
“容兆,”乌见浒眼中浮起更多的愉悦,“你这是,在呷醋吗?”
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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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兆盯着乌见浒糅杂了细碎光亮的眼,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这个人蛊惑了——
但这人本性如此,轻佻之言不过信手拈来。
“你觉得是?”他平静反问。
“那我怎知,”乌见浒看到他黑色瞳仁里自己的影子,笑了笑,“这得问云泽少君你自己。”
容兆既未承认,亦未否认,轻讽:“乌宗主挺有想法。”
乌见浒大方将之当做夸赞:“那就当是吧。”
容兆不再说,转身继续朝前走。
乌见浒自若跟上,与他同行,放慢脚步如并肩夜游。
“之前回去宗门,没被你师尊责备?”
“师尊为何要责备我?”容兆奇怪道。
“你们那位紫霄殿管事死在你剑下,”停步在一处卖杂货的小摊前,乌见浒随手拿起张面具,在容兆面前比了比,自觉满意,“你师尊那关轻易就能过了?”
容兆瞥了眼,触及他眼中谐谑,面不改色:“刘管事究竟是死在萧如奉的人手里,还是乌宗主你的人手里,我师尊确实想追究,可惜无凭无据,只能作罢。”
“睁着眼说瞎话,挺厉害啊,”乌见浒轻啧,“容兆,你一直就这样的?顶着这么张纯良无害的脸,骗得所有人团团转?”
手中面具停在容兆面前,乍一看去给他添了些许俏皮,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却格外深沉。
乌见浒看着,再次确定,面前这位就是个骗子,稍不留意上了他的当,便是万劫不复。
“我几时骗过乌宗主你?”容兆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乌见浒的眼中多了些兴味,又似无奈:“也是。”
从前容兆瞧不上他根本不屑骗他,至于现在,不过是他们各自在虚情假意里试探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