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长老分明也有野心,偏要装作以和为贵,倒不知图的什么。
容兆懒得多言,又有别的长老问:“虽大世界结界已修复,尚有之前混进来的混沌之气未散,眼下当真只能等地底新生的灵气将之净化吗?那我等怕是三年五载都不能修炼了。”
“若觉得自己运气好,不怕死的也可以试试。”容兆无所谓地道。
长老们面露尴尬,三五年的自然算不得什么,可他们大多已修为原地停滞许久,难免着急。
容兆不再理会,正准备走,忽而闻得一声猫叫,竟是他那只灵猫,自殿外蹿进来,不知为何跑来了这神恩殿。灵猫飞扑至他身前,着急得喵呜直唤,咬住他衣裳下摆,想要拉他离开。
容兆低眼看去,灵猫叫声愈响,分外焦躁,灰瞳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焦急之色。
他微微拧眉,旋即想到什么,再不与那些长老说,一阵风似地出了大殿,飞身往紫霄山去。
越临近紫霄殿,容兆越觉眼皮狂跳,心头生出的不安几要化作实质。
落地后,他大步入后殿中,一掌推开殿门。
后方窗户大敞着,拉扯开的帷帐被卷进殿中的寒风吹鼓得唰唰作响,拔步床上一直躺在那里的人不见了身影。
容兆跌跌撞撞进去,用力扯着那层层叠叠的帷帐,试图找寻那个人的踪影,他不断环顾四周,脑子里有一瞬甚至什么都思考不了。
但是没有,这方寝殿只有这么大,一眼就能看到底。那个人不见了,就在他出门去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躺在床上尚昏迷中的乌见浒被人带走了。
妖仆送药进来,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手中食盘落地,四分五裂,人也随之跪下。
容兆的神思被瓷器摔碎的声响拉回,勉力稳住:“他人呢?”
“我、我不知道,”妖仆亦是肝胆俱裂,“方才我去拿药之前,还进来看过,人还在这里,我只去了半刻钟多些……”
容兆提起声音:“有谁来过?!”
“没、没有的,”妖仆话出口,立刻又似想到什么,“方才恰是侍卫换班时,他们或许有看到人!”
紫霄殿的侍卫首领先前就已收到传音,正在清点殿里殿外的值守人数,很快发现少了一个人,本该守在殿门外的侍卫当中,有一人不见了。
方才换班时是侍卫首领亲自带人来的,若混进了什么外人,除非修为还在他这个侍卫首领之上,才有可能瞒过他的眼,能做到的,整个宗门统共寥寥无几。
恰在这时,有容兆的亲信侍从赶来报,两刻钟前,关押在水牢里的苍奇不知得了谁的相助,自水牢中逃了。
容兆猛一握拳,霍地回身看向那扇大开的窗户,那边通往的方向是紫霄殿后方。而紫霄殿后,再往山上去,是穷云顶。
深霞浓雾罩于穷云顶上,迷蒙不辨方向。
容兆飞身而至,赶路太急心跳快得几乎冲出他嗓子眼。落地的瞬间他一眼看向前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山崖边,始终昏迷不醒的乌见浒被苍奇面无表情地推下,而那下方,便是不见底的深渊炼狱。
不、不要——!
容兆崩溃痛呼,破碎嗓音卡在喉咙口,发出的只有嘶哑沉重的嗬嗬声响。
几乎是凭着本能飞扑上去,想要拉住那个人,却只触及乌见浒的一个指尖。
风声过耳,苍奇这条疯狗狰狞面孔上出现了一丝扭曲,瞳孔骤然放大。
却见容兆已追着坠落下去的那个人,一起落入了那万丈深渊里。
深渊炼狱
风声飒飒,鼓胀得耳膜生疼。
容兆试图将人拉住却不成,来自深渊下方的阴邪之力缠住他们的身体,正拖着他和乌见浒不断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