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附和:“羌邑当日既已参与到两地纷争中,便不再是中立态度,断没有再继续占据督守之位的道理。”
容兆点头:“三千年前定下的规矩,如今确实不适用了,以后督守之位由各宗门轮值吧,二十年轮换一次,羌邑人毕竟经验足,先还是由他们开始,之后再由其他宗门之人接手。”
这也是他之前就与萧檀说好的,他只给萧檀二十年,就看萧檀有没有那个本事做到。
殿中议论纷纷,若是容兆自己说要做这个仙盟督守,他们也不能反对,如今这样,大家都有机会,倒是不错。
至于容兆,他确实没这个想法,宁愿多些时间与乌见浒出外游历山河。
萧檀这一桩便算是过了,之后轮到灏澜剑宗。
乌见浒主动表态,愿按照当日仙盟与南地各宗门签订的和谈条约,做出赔偿。
方才他与容兆的“眉目传情”,众人皆看在眼里,也知所有事情全是他俩背地里商议好的,偏有人不甘心,有意挑刺:“虽当日仙盟大会说好的,前头的事情一笔勾销,但云泽少君你也答应了,这位乌宗主不再做危害仙盟之事,他如今灭了临沧宗宗门,又如何说?”
“南地乱象,因临沧宗而起,这是他们宗门之间的纷争,乌宗主所为,够不上危害仙盟。”容兆直接驳回。
“可——”
“诸位还有其他意见?”
容兆的态度分外强势,容不得他们说“不”。
有长老痛心疾首,脱口而出:“云泽少君,你莫要太过信任他!当初仙盟大比,分明那时他就说已有道侣,却在陇川郡的乐坊里寻花问柳,那可是被你们元巳仙宗弟子撞见过的!他自己也当众承认了!”
殿中倏尔静下,气氛一时微妙中还透出些尴尬。
半晌,容兆偏了偏头,又看向乌见浒,旁人只以为那是质问意思,乌见浒却看出他眼中幽怨,垂眸笑了笑。
“好吧,是我的错。”
那长老索性硬气到底,一堆骂乌见浒“不知廉耻”的词到嘴边,但没有了机会说出口。
容兆平静道:“是我。”
他在众人惊异目光中解释:“当初在陇川郡的乐坊,被门中弟子撞见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这是我俩的私事,无需与诸位多言。”
挑拨离间不成的长老张着嘴愣了半日:“他当日明明……”
已有人回过味,那夜奚莫华的儿子在乐坊中出事,想来是与容兆脱不了干系了,不过如今再提这些也无意义。
乌见浒笑着撇嘴:“我可算是沉冤得雪了。”
容兆已不想理他。
这一出闹剧之后,再无人反对灏澜剑宗重入仙盟之事,反对亦无用。
“还有一事。”
最后时,容兆抬手一拂,大红请帖随灵力四散送出,至殿中每一人手里。
他与前方乌见浒相视一笑:“我与灏澜剑宗宗主的正式合籍大典,届时还请诸位前来观礼。”
完结(下)
容兆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虚妄中,如又入了幻境。
这一处是仙山,似幻似真,不知身在何方。
他不动声色地端量四周,至溪潭边,望向潭中人——不是他的脸,有几分熟悉感,更多是茫然。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细细回想,却也毫无头绪。
春山崺崺、竹溪空翠,四下景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