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收了剑,只以灵力作挡,身姿利落潇洒,于那阵中翻飞,手指不断掐诀结印。赤红法印成于他掌间,急遽扩大,自阵中落下的瞬间,他手掌带着那道法印暴击在地上,腕间灼烫,长剑重新出鞘,上炁剑意随阴火灵力如水浪一般急扫出去。
霎时地动山摇、赤芒耀目,八方阵位同时被击中,那些藏在暗处的剑修闷哼出声,剑阵已破。
容兆倏然抬眼,凌厉目光落向前,指尖送出一簇剑气,打穿了前方一株高大灌木。
刘崧自后狼狈跌出,被剑气洞穿了手掌,愤怒诘问:“云泽少君你做什么?!”
容兆执剑上前,居高临下望去:“刘管事,这话不该我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刘崧粗喘着气:“你一进这山中便丢下大伙独自跑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容兆凉声打断他,“你觉得掳走少宗主,是我叫人做的?所以一路跟着我过来,见我落入阵中狼狈应对,也只是袖手旁观,不肯帮忙?”
“云泽少君你是剑修不世之材,这等剑阵,岂能耐你何,我便是不出手帮忙,你不也破了阵,”刘崧酸溜溜地说着,挣扎想爬起来,动作间忽然一顿,惊愕抬眼,便见容兆手中剑尖已停在了他眼前,“你要作甚?!”
“有人让我料理了你,我本不想惹麻烦,”容兆自上而下地打量面前之人,眼底不掩鄙薄,如同看一件死物,“现下看来确实有些道理,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敢?!”刘崧目眦欲裂,“我是紫霄殿管事,是宗主的心腹,你敢动我?!”
提到那位宗主,容兆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问:“你是几时入的紫霄殿?”
刘崧一愣,高声道:“宗主尚未入主紫霄殿前,我便在他手下做事,你那时不过黄口小儿,连仙宗的门都还未入,宗主信任我远胜于你……”
“所以我那师尊是如何登上宗主之位的,你一清二楚,还出过力,”容兆垂眼,沉下的嗓音似冰,“那你更得死了。”
对上他眼中毕现的杀意,刘崧顿觉背后寒意陡升,强忍着手上疼痛暴起,想要先发制人。
容兆将云泽剑换至左手,迎击而上。
他左手剑招不似右手那般犀利逼人,行云流水间却另有磅礴气势,刘崧很快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被逼至绝路,刘崧眼中终于流露出恐惧,电光火石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
容兆没给他机会多言,云泽剑干脆利落地洞穿他脏腑,剑意直接绞散了命魂。
剑抽出时,刘崧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鲜血顺剑尖而下,淅淅沥沥滴在地上,容兆一眼未看,漠然回身,望向另一个方向,神识传音那人——
“乌见浒,你还要看热闹到几时?”
他的本色
=
乌见浒自黑暗中现身,目光先落向他染血的剑。
“容兆,你又杀人了。”
他的嗓音平缓温沉,并无往日那些戏谑。
容兆未理他,两指间升起一抹赤色灵光,沿着剑刃随意一抹,云泽剑转瞬光洁如新,回了鞘。
乌见浒看着他的动作,眼神微动,不经意间忆起件往事——
有一年的仙盟大比,容兆被人以邪术偷袭,身负重伤,仙盟众长老力主从重处置那邪修之徒,是容兆主动说算了,念在对方初犯,感化之后逐出仙盟便罢。
那时人人称颂云泽少君高风亮节,有容人之度,堪为我辈楷模,唯有他亲眼所见,在大比结束后,回程的途中,那本已逃命而去的邪修被容兆派人捉回,如今夜这位紫霄殿管事一样,暴毙在云泽剑下。
既图虚名,又睚眦必报,乌见浒平生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