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话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祁宴喉结上下轻滚。
“我很冷。”少女两粒清澈眼珠潮湿,若水洗过的宝石,望着他。
祁宴不忍看她如此神色,抬手将她拉入怀中,她踮起脚尖,在他耳畔道:“既是新?婚,就应该不留下遗憾对不对?”
她的长发洒在他臂弯中,祁宴抚上她的面颊,她唇瓣慢慢凑到他面前:“祁宴,我已是你的妻。”
在这话之后,他低下头?,终是吻住了她。
窗户之上,投落下少男少女相拥的剪影,随即有衣裙落地发出沙沙轻微声。
天上挂着一轮皎洁月盘,白练般云雾,慢慢萦绕在月亮周围。
池塘之中,雨水掀起一片迷离水雾,月亮逐着鱼儿,鱼儿狡黠扑腾,柔滑的身子钻入池水中又跃起,**起一圈一圈银白色涟漪。
卫蓁青丝散在枕上,脸颊如同被胭脂浸染,檀口?微张,耳畔耳珰上下拍打着脸颊。
她听到窗外细密的雨水,只?觉迷迷蒙蒙间进入了一片乌云密布的山峦,四周雾气蒙蒙,水不停落下,与他渐渐迷失在秘境之中。
在他俯下身子时,她的手不由自主攀上他有力的肩膀,如同抱住浮木一般,他吻落下来,喉结上下滚动,另一只?手穿插。入她的发中,不停地摩挲她秀发,手上动作慢慢变得急躁。
接着他喉结上青筋浮起,卫蓁搭在榻边的手一下扣紧。
那轻微的声音浮在凄亮月色之上,雨声喧嚣,外头?池塘中鱼儿隐匿踪迹,游到荷叶深处。
皎洁月亮沉下来,一点点坠落,被水包裹着,终于与水融为一体,一时间,波光月色无边。
雨水还在下,从深夜四更天到清晨,雨水慢慢收势。
那一隅地方实在太过窄小,祁宴无法施展开手脚,抱着她来到桌边。
窗户半掩,有风侵入,一丛艳丽花枝从窗缝中伸入,落在她鬓角上,三千青丝簇拥着一点嫣红,春意无边。
天光熹微,卫蓁软在他臂弯里睁开眼皮子,实在有些?累了,然而心被浓烈爱意包裹,尚未平静下来,还不愿睡去。
她望着身边人,指尖慢慢覆上他的眉眼,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接着手被他的手包裹住。
她将头?靠上他的肩膀,轻声道:“祁宴,你知道陪你在荒漠中的那五日,我在想什么吗?”
祁宴道:“在想,前路黄沙一片,我们能否离开荒漠?”
卫蓁摇摇头?,长发落在他面颊上,笑道:“不是。我在那时看到天上翱翔的雄鹰,想到,黄沙是从雄鹰俯瞰天地时所见的景象,那漫过漫漫的黄沙是什么?”
祁宴道:“是一望无际的绿地。”
“是,我觉得你就是那矫健的雄鹰,搏击长空,目览千里,黄沙无法困住你,你一定可以?走出去浩瀚的沙海,”她指尖温柔抚摸着他脸颊,“哪怕我不在你身边陪着你。”
祁宴静静不语,良久道:“可若我是雄鹰,你是什么?”
卫蓁摇了摇头?,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祁宴道:“雄鹰也不过是凡间之物,比雄鹰更高远的是是天际,我若是雄鹰,那你便是蓝天,碧蓝无垠,宽阔坦**,包容我,陪伴我。”
他的五指与她的五指根根相抵,仿佛有连绵情意从指尖拉扯开来。
卫蓁从未听过这般夸赞,眼睛被光照得闪闪发亮,亲密地蜷缩在他臂弯之中。
他的吻落在她额间,卫蓁由着他亲吻,问道:“等左盈来后,你可想好日后谋划?”
祁宴道:“我们先回到晋楚边界,在我母亲的封地上聚集兵马,此后联合姬沃,同时令南方的楚王出兵,最关键的是,得向西联合魏王。”
卫蓁在听到“魏王”,不由一怔,想到上辈子祁宴便是去魏国向魏王请兵,联合一同破晋国大军。
“只?是此事怕不会那样?简单。”
她问道:“为何??”
祁宴道:“魏国与楚国乃是世仇,我为楚将时,曾与魏国交锋,魏王怕是对我深恶痛绝,加之魏国本与晋国王室交好,魏王怕是未必会为我与晋王室敌对,我此行艰难重重。”
卫蓁的指尖扣紧枕头?,缓缓开口?:“祁宴,此前魏相帮我寻玉佩,说我魏国贵族之女,我还尚未告诉过你,我的父亲是谁。”
祁宴笑道:“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了,若是如此,我们去魏国时,可以?一起去拜访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