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今日来,还是和你谈谈你与太子的婚事。”
卫蓁指尖攥紧枕头,卫昭已在门外,但凡走进来,定能将床榻上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身下男子的呼吸洒在她颈间,禁忌感沿着脊椎骨往上攀爬,都叫卫蓁心口微微战栗。
卫昭道:“阿蓁,你说要与太子退婚,实属荒唐,切不可一时冲动,听阿爹的,明日一早你便去见王后,说你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再胡闹生事。”
卫蓁一动不敢动:“父亲莫要再提此事,女儿自有考量。”
他的声音陡然变高:“你有何考量?”
卫昭得不到榻上人回答,又将门推开了一点。
卫蓁欲起身下榻,被祁宴伸手攥住,让她莫要下去。
卫蓁只想尽快将人哄走,此刻也不想与他争辩:“父亲,婚事并非女儿能左右,听凭君上作主。”
听她搬出楚王,卫昭这才没有硬闯。
卫蓁闻到空气之中浮动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似乎来自卫昭身上,也因为这酒气,将殿内的血腥之气都压下去不少。
卫蓁神经绷得紧紧的。她手撑着床榻想起来,无意间碰到了祁宴的伤口,听到他轻喘了一下。
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寂静的大殿中,足以惊人。
门外卫昭一静。
卫蓁心脏一窒,用枕头盖住祁宴的头,仰起头道:“父亲,女儿真的要睡了。”
风拍打殿门,发出沉重的门轴转动声,仿佛方才那声少年的喘息都不过是错觉。
卫昭到底没有走进屋内,临走前看着她道:“你且好自为之,安心待嫁,莫要惹事牵连卫家。”
殿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刹那,卫蓁身子发软,仰头倒在枕头上,长发浓密如墨披散,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方才弄到你伤口了吗?”她问。
祁宴道:“没有。”
实则是有的。有血从他胸口浸出来,染红了纱布。
他起身欲下榻,伤口刺痛传来,却是无力起身,不由紧皱眉梢,低头看到她枕在那里,长发凌乱,颊生红晕,一绺乌润的长发轻贴脸颊之上,红唇轻轻地喘息着,是活色生香、千娇百媚之态。
卫蓁靠过来,她什么都看不清,就这样横冲直撞凑近,红唇堪堪擦过他肌肤。
方才也是,她整个人脸颊几乎埋在他颈窝之中,和她父亲说话,清清凉凉的呼吸全部吹在他耳畔。
她知道自己现下是何样子吗?
祁宴侧开目光,低声道:“你外衫在哪里?”
他的声音比起之前沉了不知多少,是那种极其容易让人产生绮念的低哑声线。
卫蓁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他为何要提外衫,这是指她穿得实在太过单薄,让他感觉格外不自在。
卫蓁的面颊一下赤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