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数日不曾被晋王召见,敏锐察觉到不对,问来接自?己的洪硕:“大王召我是何事?”
“昨夜司狱来向?大王禀告宫中内奸一事,大王听后气血攻心?,头风复发?,故而奴婢来请公主去。”
卫蓁道:“内奸调查的结果出来了??”
此事关乎不小,但洪硕知卫蓁无二心?,也不瞒着她了?道:“是,那宦官公主也见过?,就是王殿里当差的安竹,是他在除夕那夜给晋王礼服做了?手?脚。”
卫蓁道:“我记得,他应当入宫当差多年,何以就这般要谋害大王?那背后可有旁人主使?”
“这安竹生于?晋国,虽是晋国人,然其家?母是齐国人士,故而安竹有一半齐国血统,其被拷问已经将?内情全?盘招供,此番背后主使之人的齐王,除夕宴上猛兽发?狂便是齐王一手?谋划,欲用野兽除去大王。”
卫蓁心?惊不已:“他一个?小小的宦官,如何能与齐王联系上?”
“这便要问齐国公主了?。她与兄长暗中有信件往来,敲定除夕之夜事变,齐国公主暗中搭线,找上安竹,给了?他能使得野兽发?狂的香料,威逼利诱安竹,安竹上钩愿意相助。如今事情败露,齐国公主被拷打之下已经认罪,称自?己无奈,被异母的兄长送来和亲,齐王以远在家?乡幼弟相逼,才不得不为之。”
卫蓁平日在学宫之中,也与齐国公主时?常见面,虽是点?头之交,相处也算和睦,万万想不到其会被齐王利用,但其意图谋害晋王,下场自?是可以预料。
卫蓁长叹了?一口气。到了?大殿,一入内,才发?现王殿之中坐着几位大臣,祁宴在一旁,姬渊与姬沃也同样在场。
随着她走进,殿内安静了?一瞬。
卫蓁到晋王身边跪坐下,向?其行礼。
晋王坐在案几后,看着下方的臣子:“齐王竖子,暗害寡人,乃是**裸地?挑战寡人之威,今日召诸位爱卿来密谈,正?是商议此事,寡人当如何做,晋国该如何做?爱卿们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左下方臣子出声:“大王切记动怒,先派使臣前去和谈,试探齐王态度,令其必给一个?交代。”
“竖子已经骑到寡人头上,还要使臣和谈?”晋王拍案,桌上笔墨纸砚随之一震,下方众臣低下头。
“寡人若忍,怕是便不用当这晋王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晋王的态度已然明显。
晋王看向?右边,“祁宴,此事你如何看?”
祁宴从案后起身:“齐王荒唐,蔑视王威,以如今晋国实力,伐齐如探囊取物,大晋锐士的刀剑已久未饮血,正?是出鞘剑指东方之时?!”
“伐齐”二字一出,殿内一片议论。
姬渊起身道:“晋国此时?不正?国威,在天下眼中便是畏惧齐国,如此何以称霸中原?”
晋王道:“可寡人要的不止是伐齐……”
在自?己这话落地?后,晋王看到祁宴抬起头来,知晓他定然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晋王从位上起来,长身如虎,身后是大开大合的屏风,“寡人要的是齐国,灭国!此乃唯一震慑齐国之法!”
他的声音铿锵,一字一字,千钧一般,敲在殿内众人心?尖上。
晋王抬起手?,将?桌上那枚令牌扔到祁宴面前:“祁宴,你说你之罪任由寡人处置,寡人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齐王头颅落地?之日,便是卫蓁被许配给你之时?,如此,你可有异议?”
这话令殿内霎时?一静。卫蓁也睁大眼睛看着晋王。
齐王头颅落地?如何能实现?怕是要攻破王都才有可能,那与齐国亡国何异?那一日要等多久?若是齐王头颅一日不落地?,那卫蓁岂不是一日不能被许配给祁宴?
这话看似是功赏,更像是惩戒,给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不知何日才能实现。
一时?间,殿内目光皆看向?殿中安静跪坐的少年。
这晋王的许诺,他会同意吗?
众人揣测着,或许祁宴放弃,走其他的路子,比此要来得快得多。
然而令众人惊讶的是,祁宴慢慢俯下了?身,“臣,愿率兵马东行,叩齐国东门,取齐王项上人头祭旗,成大王东征霸业。”
他再慢慢抬起身子,看向?晋王身边的卫蓁。
卫蓁的心?怦然加快,他冷静的声音清晰无比回**:“君无戏言。请大王现在下旨,定下我与公主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