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这一生因为她,他?不再?浑浑噩噩,不再?犹如死肉一般活着。
几十年后,同样一个?迷蒙的春日,他?笑着阖上眼帘。
在?他?身?边,摆放着一卷散开的竹简,风拂过上面清隽风流的字迹,
香炉里袅袅升起青烟,随风飘散,渐吹渐远。
宫人在?午后走进寝宫,发现了他?。这位曾经横扫诸国的天下之主?,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的春日午后,平静地离去了。
浮生不过一场大梦。在?不绝的雨声中,祁宴慢慢转醒。
山洞外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他?睁开眼,看到年轻时的她就立在?山洞外。
少?女在?光亮中回首,眼中绽放灵光,“你醒了?”
祁宴凝望着她,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她蹲下身?子?,抚上他?的面颊,“怎么了?”
他?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不是在?梦中,喃喃道:“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她笑靥温柔。
“梦到,”他?话语艰涩,许久才开口,“我梦里的人生未曾这样顺利,我与你错过,在?乱世之中阴阳两隔。”
她的笑意凝住,“那?之后呢?”
他?眼角微红,“我娶了你的牌位,本以为一生浑浑噩噩过下去,可想到你告诉过我,当去天下看看,寄托于山水之间,之后我去云游四方,一路上救济不少?百姓,祈告苍天,求天地成全,与你来世相见。”
她的眼中立即浮起水雾,扯出微笑:“不过是梦而已,不必多虑,都?是假的。”
她不想让他?意识到这时前世。既然是前尘往事,那?就都?过去吧。而听到他?上辈子?最?后放下了一切,她也?安心了。
她扑入他?怀中,他?亦用力环抱住她。
“祁宴,这辈子?谁也?不会再?将我们分开。”
他?以臂弯上加重?的力道回应她。
她拉着他?起身?,弯起眉眼:“走吧,我们已经在?山上待了一夜。”
祁宴忽道:“等过几日离开江陵行宫,我们去南方,不必急着回去,那?些你曾经与我说过想去的地方,我们一同去看。”
卫蓁愣住:“那?朝堂怎么办?”
祁宴看着她,唇角轻轻翘起:“交给?左盈,交给?姬沃。他?们既是臣子?,总得为我们分忧,不是吗?”
卫蓁莞尔一笑:“好。”
雨停了,灿烂的阳光从树叶细缝间一缕缕落下来,照着那?耳语年轻夫妻。
三日之后,他?们再?次启程,两道马蹄声掠过明镜般的溪面,惊起山涧中野鸟振翅四散。
风在?耳边呼啸,雄鹰翱翔过头顶。
水流迢迢,她与他?含笑追逐,马蹄声渐渐远去,直至两道身?影融入无尽的苍翠山峦中。
山不尽,水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