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转首,但见远方林子尽头,出现了一高坐在马上的少年。
是祁宴。
十几只的骑兵朝这里驰来,为首男子面如美玉,策马扬尘而来,衣袂飞扬,目光锐利如电,气场凌冽如锋。
他展臂搭弓,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又是一支箭穿风箭射出。地上那只才欲重新爬起的猛虎,再次中箭哀嚎。
一旁一只猛虎朝着卫蓁扑来。卫蓁心下一窒,用力一扯缰绳躲开,马儿调转方向,带着卫蓁直朝林中狂奔。
这一番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山坡之上,景恪目睹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及时赶来的侍卫,将猛虎团团围困住,当中两只老虎身中数箭,气焰消了大半。
然而到底是恶禽猛兽,依旧作困兽之斗,负隅顽抗,反倒是一次次受伤,被逼急了,直往一侧侍卫扑去,欲冲出重围。
祁宴取了身边亲兵腰间的火折子,点燃长箭的一端。
那野兽如何能抵御火烧火燎之痛?中箭后,恶狠狠地嗥叫一声,发了疯似的奔了出去。
景恪本在观察下方,不想那猛虎竟直往山坡上冲来。
护卫大惊失色:“殿下!快走!”
景恪当即翻身上马,身子未曾痊愈,一时动作慢了些。
须臾之间,那猛虎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双目殷红,形状可怖,将一人一马拍翻在地。
景恪滚落在地,转过身来,瞳孔一缩,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在自己面前张开……
山坡之下,地上一片狼藉,犹如匪兵过境。
祁宴收起带血的长剑,环视一圈,若没记错,当时这里应当有三只老虎。
前方有一团血迹,祁宴走过去蹲下检查,这时侍卫来报。
“少将军,不好,卫大小姐不见了。”
祁宴道:“即刻分开去搜。”
“是!”
眼前的土地上,马蹄足印往前延伸,还混着虎爪血印,祁宴握紧身侧长剑,顺着血迹往前奔去。
林间最后一抹光亮也渐渐暗了下去。
祁宴眉心蹙起,待夜幕彻底降临,搜查便更困难了。
……
入了夜,凄冷的森林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山林深处,一处偏僻的山洞,卫蓁正躲在那里。马儿被紧随不舍的猛虎叼去,身上弓箭也用光,此刻已是精疲力尽。
卫蓁在南地学过策马射箭,却如何也不能抵御一只老虎,几乎是一路死里逃生。
眼下身边唯一能用来防身的武器,便只有手边这一把匕首。
却偏偏,外头下起了大雨。卫蓁坐在黑暗中,听着洞口雨水哗啦落下,潮湿的冷气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偶尔一声野兽长鸣响起,都让卫蓁的神经犹如琴弦般紧绷。
雨越下越大,湍急如流,而在这样的声音中,她辨出一道细微不同的动静。
是动物的脚步声。
卫蓁警觉地握紧手中的匕首。当那脚步声停在洞口外,她猛地起身,将匕首往外用力刺去,却被一把用力握住。
一道清磁般的声音随之响起:“是我。”
卫蓁诧异:“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