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了阿姊,我说他你还维护他?”
卫蓁策马靠近:“我的意思是,你声音小点,骂便骂了,别叫周围人听见。”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卫凌笑出声,“原是阿姊关心这个。”
少年道:“从前他们在我面前晃**,我便恶心至极,现下出了这事,他还想叫我帮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卫蓁嘴角勾起。阿弟自掌权卫家以来,已能独当一面,治下无人不服,可按照脾性,分明还是个半大小子。
“阿姊,”少年侧首望来,风拂碎发,他双瞳漆黑,俊俏又凌厉,“待到太后寿宴之后,你便要嫁入宫中,日后我你不能像眼下这般日日见面了,阿姊且放心,我会让卫家在我手上重新走出一条路来,待日后我也如祁宴一般去挣军功,叫姐姐在宫中有说话的底气和靠山。”
母亲去世得早,他们姐弟彼此之间从无隔阂,互为依偎地长大,感情极深。
卫蓁听着这话,眼下忽涌起一片热意。
“不用你去挣什么军功,就这样已经很好了。”卫蓁去握他的手腕,“阿凌,其实我有一件事也想告诉你。”
卫凌道:“何事?”
卫蓁说到一半又止住了,担心弟弟性子沉不住气,摇了摇头不愿说,然而卫凌何其了解她,知道她必定纠结何事。
在卫凌反复追问下,卫蓁轻声:“阿凌,我欲与太子退婚。”
卫凌沉默了一刻问道:“阿姊想怎么退?”
卫蓁道:“你便不问我为何想退?”
少年摇摇头,神色认真笃定:“你既是想退,必定是有你自己的缘故。是景恒那边做了何事对不起你?”
卫蓁心下有暖流流过:“这正是我想请你帮我的。你手下有些人手,调查起来也更为方便。你帮我盯着他,若是他与那女子私会或有什么证据,便来告诉我。”
“他竟这般对你?”
卫蓁柔声道:“你沉住气,不要打草惊蛇。”
卫凌侧首看着一旁,下巴呈紧绷之状,转过脸来,眼中神色坚定:“好,阿姊且放心。”
卫蓁微松了一口气,“对了,还有一事,祁宴那也请你帮我盯一盯,若有什么反常之举,立刻来告诉我。”
若说前一个请求还在情理之中,这一要求便令卫凌有些琢磨不透了。
“阿姊为何要知晓祁宴的异样之举?”
卫蓁哪里能与他解释那么多,“叫你盯着便是了,自有我的道理。”
卫凌眼中狐疑不减。
卫蓁不再搭理他,策马驰出林子。
旷野风摇叶动,长风吹起少女裙边的一角,在风中飞扬。
此刻高台之上,楚王后正陪同晋国使臣说话。从这里往下望去,可将草场一览无余。
晋使的声音忽然停住,王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但见草场之上,美人策马出林,红裙白马,衣袂飘飞,身后浓郁的晚霞做了背景,金光漫射在她身上,其人恰如一朵灿烂盛开的夜海棠。
在逐渐晦暗的天光中,晋使望着那道身影直至不见:“敢问王后殿下,方才策马而走的那位,是大王膝下的第几位公主?”
王后道:“并非公主,实乃太子妃,一个月后便要嫁入宫中了。”
“观其气度还以为是公主……倒是可惜了。”晋使喃喃说道。
楚王后:“使者方才说何话?”
晋使回神笑道:“方才某与王后谈到,那和亲的人选,王后可有定夺了?”
楚王后面色为难:“晋楚两国百年来止战结盟,邦交友好,而自太后嫁来楚国,这上一桩联婚也已过去四十余载。大王与本后自是愿结两国之好。只是那和亲人选,请使者容本后与大王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