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笼罩在温暖的火光,抬起眸道:“其实我也有一事想问少将军。”
“何事。”
“我想问,倘若我在伤了景恪的第二日,你来见我,若我推托不肯露面,那你会怎么做?”
卫蓁想知道这个答案。
因就在她的梦境之中,实则她染了病并未去见祁宴。是后来祁宴见了弟弟,弟弟转述告诉她,“祁宴手中有证据,似要上报楚王。”
冥冥之中,卫蓁觉得这个梦暗示着什么,好似代表着她另一种不同的选择。
子不语怪力乱神。放在从前卫蓁不会多想,可近来因为梦魇,阿弟给她找了几个方士,她听说若人前世遗憾未尽,便会托梦而来。
她心中有一道声音,迫切地想要验证,那梦是不是她的前世?
梦中的人会不会和现实之人有相同的动机?
祁宴道:“那日本意是想见你一面,从你口中套出实话,你若不肯见我,我便会去找你阿弟,照样也能验证一些事情。”
卫蓁的心猛地一跳。
就在昨夜,她又做了那个怪异之梦。
原来在那个梦境,又或者前世中,她和他后来还见了一面。
春日午后,晴阳正好,少年约她在院中见一面。他一身竹青色的衣袍,清致如同松柏。
“关于景恪的事,我想你不必担忧。”
有清风拂来,他碎发拂面,眸子澄澈而透亮,语调柔和而坚定。
梦中的卫蓁并不解那是何意思,只是忐忑,那夜刺杀之事被他发觉了。
可现在的卫蓁知晓,他这么说,分明是会帮她掩下了事端。
前世的景恪没能醒来,六殿下遇刺一案,只归咎到那夜另外的两个刺客身上,轻飘飘揭了过去。
是他在背后帮了她,替她将一切都料理了干净,包括景恪。她却一概不知。
卫蓁想到昨日,他在那么多人面前,面不改色地帮自己作伪证,并非对她多特殊,仅仅是因为觉得此事错不在她便帮了她。
少年自有一腔的赤忱,炽烈心肠,这样的人合该是天上月,被众星拱着。
而随着他方才的话音落地,卫蓁心中也有了一个答案。
那梦或许不是预知梦,更像是前世。
那么,她的前世还发生了什么?
“你先睡吧,我在这里候着,或许夜里就有侍卫找到我们了。”少年道。
篝火明亮,噼啪火苗跳起,卫蓁心中被梦境一事牵绕,双手抱着膝,将头轻枕在膝盖上,轻轻阖上了双目。
雨珠落在草丛间,细细密密,洞口雨水织珠成帘,隔绝了这一方的天地。
卫蓁的意识慢慢往下堕去,待入了梦,黑暗渐渐散去,眼前重现光明。
梦中也是一场细密的雨,雨水敲窗,冷风拂得帘幕翩飞。
烛火一摇一曳间,却映亮了**的男女。
衣袍凌乱,乌发纠缠。
卫蓁深陷于云被之中,青丝沾湿红唇,剧烈的心跳交织着温热呼吸,她半咬红唇,看向伏在自己身上的男子。
水珠自他高挺的鼻梁上滑下,滴落在她唇瓣之上,留下一道湿润暧昧的水痕。
忽而炽烈的火光映亮了他的面颊。
卫蓁心微微一震。
因她身上之人,正是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