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了池茜,她才重新收敛心思投入到工作,池茜那头进展得也很顺利,成功打听到了金老太太的口味——这位老人家的口味相对清淡,偏好素食,但也不是一点荤腥不沾,只是不喜欢太油腻的肉菜,像是猪肉还有内脏是一口不碰的。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川菜基本上就是麻辣鲜香,但实际上川菜里也有很多清淡佳肴,根据老人家的口味,池茜和池家宝很快定好了用来试菜的四道菜,分别是——清汤功夫鸡豆花,上汤白菜,芙蓉鸡片和一道她爸的自创菜烩菌子。
这道烩菌子严格来说不算川菜,反而融合了云南菜和粤菜的做法,但因为味道鲜美不让肉类,酱香浓郁,一直是‘池。’的招牌菜之一,池家宝对这道菜很有信心。
有了‘兔神’做敲门砖,池茜也和金家那边成功搭上话,很快争取到了一次试菜机会,试菜当天,池家宝摩拳擦掌露了一手,她能明显地感觉到金家那位操办寿宴的负责人对自己挺满意的,但人家当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客气地请试菜的几家餐馆和酒店回去等消息。
池家宝这下就开始犯嘀咕了,跟池茜念叨:“姐,咱们不会通过不了吧?不应该吧,我瞧着那位宴会负责人对咱们的菜挺满意的。”
池茜也是面色沉重——这事儿就跟找工作面试是一个道理,真是十分满意的,会直接直接敲定入职时间和薪资待遇,让回去等消息的,很有可能是默退,再好一点就是还在犹豫比较。
她沉吟道:“你也先别急,等我回头打听打听消息。”
池茜行动迅速,没到36小时就打听出结果了,金家那边对‘池。’倒是挺满意的,不过京城能人辈出,有个做纯素斋的两百年老店口味也异常出挑,而且纯素宴可能更合老寿星的口味。
池家宝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谁家摆寿宴只出素菜的,在咱们老家,那都是抠搜人才干的,那素菜有啥好吃的!”当然她也就是嘴上叭叭几句,人家既然能得金家青眼,肯定有独到之处。
她现在压力非常大,如果不能拿下金家这次寿宴,丰融那边必然会趁这个机会派团队来接管‘池。’,到时候江山易主,她和她姐这么久的辛苦等于全给别人打工了。
池茜摆了摆手:“你也别急,我私底下请哪位负责人吃了顿饭,她跟我透露了几句,其实金家几个做主的更偏好咱们家的菜,不过对那道烩菌子有点意见。”她拧眉想了想:“她觉得那道菜好吃是好吃,但调料太重了,还差点菌子本身的鲜味。”
她这么一提醒,神童池家宝就想起一件事了:“这道菜是我三五岁那会儿我爸捣鼓出来的,最开始这菜鲜得不得了,每次他炒菜我就在锅边蹲着,一上桌必然空盘,但因为这菜里用的一种菌子特别难找,为了成本和时间考虑,他就把那种菌子替换成牛肝菌,然后用调料弥补鲜味。”
她跳起来往回跑:“等我翻翻我爸的笔记!”
幸好她这回来京城特地把她爸这些年做菜的心得笔记带来了,只是她爸那文化水准忒惨不忍睹,错别字就不说了,好多字不会写直接用拼音代替的——还没标注声母韵母,池家宝快给折磨死了。
她很快找到烩菌子的原本做法,最重要那种菌子他根本没记住名字,只用拼音标注了一下,池家宝先是网上搜索,又是向每家供货商打听了一遍,均都一无所获——幸好他注明了滇南一个叫礼县的地方特产这种菌子,池家宝立即订了飞机票。
她提前叫好了去机场的车,没想到提早十分钟那车就停在她面前了,她抬眼看向前排的司机,吓得一个激灵:“陆星流?!”
她抹了把脸,咕哝道:“你以后改名叫聂小倩算了,怎么成天阴魂不散的。”
陆星流轻叹了声:“你要去的礼县已经在边境线附近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他努力克制自己不那么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但他一天天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他主动帮她放好行李:“放心,我只是想确保你往返平安。”
池家宝用地图搜了下,目的地果然离缅甸边境线不远——她倒不意外陆星流怎么知道她要去礼县的,她这几天没少跟人四处打听。
她干脆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就看看他又搞什么花样了:“成吧。”
礼县这地方果然偏远,池家宝一路转了飞机,又倒了半天火车,最后还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大巴,她整个人都快颠散架了才来到目的地——她现在是真的佩服她爸,为了做一道好菜居然能寻摸到这种地方。
刚下大巴,一股荒蛮剽悍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陆星流绕到车后去拿行李,池家宝一个人在原处站了不到三十秒,就有七八个当地人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要不要住旅馆要不要租车,还强行让她请个司机,有两个高壮汉子甚至上了手,看那架势好像打算把她直接扯走。
池家宝自己就够野路子,没想到遇到更野蛮的,她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这两个做黑生意的高壮汉子,见池家宝一个小姑娘独个下车,都没把她当回事,嬉皮笑脸地伸手要拽她胳膊——这小姑娘相貌出众,打扮得又光鲜亮丽,一看就是从城里来的,肯定是只肥羊。
结果俩人还没沾到池家宝的边儿,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道拎起来扔了出去,两人惊恐地转头看了眼,就见一个身量高挑,身手矫健的男人站在那小姑娘身畔。
俩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那男人冷冷地投来一瞥,看得这几个人齐齐打了个激灵,他这才带着那小姑娘出了大巴站。
这几个人生意没做成,心下难免不甘,目光阴狠地往他俩身上盯了几眼,暗暗揣测俩人是什么关系,要是不熟的话没准有机会逐个击破。
池家宝就感觉肩头一紧,整个人落到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
她抬头看向突然抱住自己的陆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