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面面俱到的儿媳在跟前,谁还能看到不起眼的她呢?可心底虽然羡慕,却也学不来。
她从来就不是会阿谀献媚的人,再者就算她肯折腰讨好,刘氏也不会如对江绮罗这般喜欢受用。
正沉默时,刘氏转头看向了她。面上的喜悦淡了几分,语气生硬地说道:“听说你把撷萃阁给了秋词和迎霜?”
许知窈放下了拿在手上的筷子,温声答道:“是,撷萃阁正好空着,景致也好。”
看着许知窈温顺的神色,刘氏凤眸微眯,带着几分考量与审视。
“她们都去了两日了,怎么还没安排她们伺候?”刘氏问的轻巧,眼神里却满是质疑。
许知窈心中一凛,谨慎地答道:“我与夫君提过了,可他近来事忙,大抵要等忙完这阵子。”
闻言刘氏眉心一动,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继而说道:“再忙也有个休息的时候,少不得要你这个做妻子的多尽点心了。”
“是。”许知窈乖巧地应道,眼底涌现出一股淡淡的落寞。尽心,还要她怎么尽心?难不成要她推着沈郗去宠幸她们吗?
见她乖顺应下,刘氏这才满意,转头又和江绮罗聊起家常来。
正闲话间,一个明艳俏丽的女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进门便走到了刘氏跟前,拉着她的胳膊亲热地唤了一声“母亲”。
“先坐下吧。”刘氏满脸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松露见状立刻抱了一个绣凳过来,让她坐在了刘氏身边。
“王家的庄子好玩吗?”几日没见,刘氏忍不住拉着沈嫣的手细细打量起来。
沈嫣一双好看的凤眼微微上挑,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可好玩了,庄子里种满了红梅,王公子还带我们去雪地里捕野兔了。”
听着沈嫣兴奋的描述,江绮罗扑哧笑出声来,打趣道:“难怪嫣儿住了几日才回来,原来是有王公子作陪呀!”
被打趣的沈嫣面上一红,半羞半恼地嗔道:“大嫂……你又笑话我……”
沈嫣的心思在偌大的沈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刘氏也乐见其成,江绮罗这才会拿此事调侃逗趣。
见女儿满脸娇羞,刘氏会心一笑道:“行了,嫣儿面皮薄,你就别取笑她了。”
江绮罗笑了笑,恰如其分地说道:“说起来王公子与咱们嫣儿年岁相当,又有王姑娘这一层关系在,保不齐来年开春王家就要遣人来说媒了。”
沈嫣被江绮罗说得面上一阵滚烫,眼底却满是欢喜和雀跃。
“哪里就是你说的那般了?”刘氏的笑容渐渐变淡,语气中也生出了一丝不确定来。“总得两家的大人先走动起来。”
沈嫣虽然与王缊交好,可王家和沈家却甚少来往,她甚至连王夫人的面都没见过。
“眼下年关将近,各个府上的主母忙碌些也是有的。也许等开春了王家就会有动作了。”
看出了刘氏眉间的忧虑,江绮罗语气轻柔地宽慰着。
沈嫣面上的娇羞退去,眼底闪烁着光芒,想起雪地里那场意外的拥抱,一颗心暗暗甜蜜起来。
王栩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皆是儒雅风流。早在洛水初见时,她就忍不住芳心沦陷。
后来一步步接近,越了解他就越发的弥足深陷。
围绕在王缊身边的姑娘那么多,却只有她被邀请去了王家的庄子上。果然接近王缊是她做过的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她面上露出了几分甜美的笑容,侧首对垂眸不语的许知窈说道:“二嫂,明日你给我绣一个寒梅立雪的插屏吧,颜色要素雅些,王姑娘不喜欢浓艳之色。”
许知窈缓缓抬眸,望着沈嫣满眼的喜色和期待,有些犹豫地说道:“插屏工艺复杂,年前怕是绣不好的。”
她身子素来康健,若非那日熬夜给沈嫣绣帕子染了风寒,又怎么会高热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