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渊随意坐在椅子上,才开口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既然能让你心甘情愿做她的炉鼎……想必明夷散人一定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吧?”
燕迟冷冷看着他,“你这么说,是想领教一下吗?”
“看来你这三年真是学到了不少,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他话还没说完,手掌一拍一推,桌子直接向燕迟飞去。
桌面飞来,遮挡住其后的视线,燕迟深知此人脾性,没有正面接下,而是旋身避开。
果然,桌子撞到他身后的门上应声裂开,三枚夺命钉紧随其后,嵌进门框里。
倘若他劈开桌子,定会被藏在后面的夺命钉所伤。
江湛渊知道他身上肯定有保命的法宝,虽然没想用这一招取他性命,可见他躲开,心中更加不爽快。
不过是一个被卖到他家的家奴而已,换了身衣裳就以为能摆脱掉过去的事实了?
扇子一展,化成了灵剑,抬手便向燕迟刺去。
房间内施展不开,燕迟急速退到院内,手掌撑地,长腿一踢,将他这剑挡住,又拧过腰身。冥光被他握在手中,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下往上斜刺了过去。
冥光本就是明夷散人根据燕迟特意铸出的神器,锋锐异常,寒光闪闪,此时被注满灵力之后更是自带杀意,这一下又奇又狠,江湛渊心中一惊,身子后仰,连翻了两个跟斗才停下。
再看空中,他的一缕头发正飘然落下,而低头看去,胸前已然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江湛渊面色一沉,一张俊脸立时显得阴郁异常。
他本不至于躲得如此狼狈,实在是被燕迟手中的那把神器晃去了片刻心神。
燕迟侧身而立,面上露出哂笑之态,“如何?明夷散人送我的这把兵器,很是趁手。”
江湛渊仔细看了几眼他手中的兵器。
一把经过特殊制作的三棱锥,银色的锥身细长,尖端雪亮,手握的地方用红绸绑了几圈,一看便知比他的灵剑品阶要高。
当年燕迟才被卖到他家中的时候,瘦骨伶仃,全身上下更是没一块好地方,还经常被欺辱,是他有一次路过,念及他与他年纪相仿,才将他换到了他的院里。
不过是个低贱的家奴,他救了他,难道他不该对他感恩戴德吗?
但当时燕迟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句道谢的话也没有。
江湛渊心中虽有些不快,但若只是如此,倒也不至于让他记了这么久。
过了一段时间,寅时一刻,他正在院中练所学的剑法,无意中看见了燕迟正在一处角落扫雪。
江府家规森严,即便是家奴也被划为了三六九等,无疑,燕迟是最下等。
最下等的家奴,就算是被换到了他的院里,也是没有机会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深冬腊月,燕迟穿的却很单薄,手上还生出了冻疮。
毫无疑问,燕迟又受了欺负,甚至还被高等的家奴使唤,才会在这样的时候来到此处扫雪。
若非是他需要早起练剑,还真未必会看见他。
不知为何,江湛渊蓦然想起救下燕迟那日,他那很是平淡的眼神。
相仿的年纪,燕迟的卑贱让他生出一股优越感,江湛渊快速挽了个剑花,激起一片落雪,让燕迟的打扫变得前功尽弃。
“我这一招,使得漂亮么?”
燕迟的目光从他的剑上掠过,江湛渊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崇拜羡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