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不合适,您睡这里,我随便找个地方就好了。”“你好歹也是女儿身,不能这么随便。去炕上睡吧,我再看一会折子。”土炕的确挺大的,睡七八个人都没问题。肖不修只占了一半,另外一半就让给了我。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是想再跟他客气一下的,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指挥,哈气连天,早已经困得不成了。算了,本人能屈能伸,土炕也是炕,可以的。我脱了鞋,爬了上去,然后滚到了一个角落里。肖不修直接丢给我一床软被,是他那个香香的味道。可能是马车上的那一条……可能是太累了,一躺下我就睡着了,连梦都没有。我也顾不上肖不修是怎么想的,什么时候睡的。我这一天也实在是太漫长了,真的要休息一下,再继续干活。我睡醒的时候,听见肖不修正在院子里说话,隐约对方是王御史的声音,唯唯诺诺的,一直在说是是是,好像是与钱相关。我又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应该是早已经大亮,甚至可能已经到了临近晌午的时间。不过,能够看到太阳出来,就证明,这又是暖暖的鲜活的一天。、老御史大人的头被打破啦虽然有些饿了,但我也没想翻身起床,依然缩在床上。身上盖着小棉被,还有肖不修的大衣,暖和不少。春天白昼温差大,即便是白天已经被晒得呼呼出汗,到了夜晚依然寒冷,就连风中都带着寒意。我还是有点鼻塞,于是将头都埋进了被窝里。肖不修谈完进屋的时候,我恰好翻了个身,他问我:“要吃晌午饭了,还不起?”“被窝外面的世界好危险啊,我害怕。”我嘟囔着。他轻笑了一声,坐在炕沿上,扯了扯我的被角、“是不是刚才听到了什么?”“是啊是啊。”我继续包裹好全身,本想连头都扎进被子里,但肖不修不许。“我要是说王御史敬业吧,似乎也可以。但说他冷血吧,似乎也很对。是不是?”“你指的是什么?”“你看哈,这一大早的,王御史就从城里赶了过来。按道理说,他应该去安抚遗属,毕竟也是他的别院,是他的下人出的事情,并且还是因为他的女儿出的事情。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出面来解决问题。可是,拖到今天才来,比我们来的都晚。那这是说明了什么?难免让人不多想,觉得他故意不来,不把这些人当成人。可是呢,另一方面他又在丧女的悲痛之下,去整理赈灾粮款,去北郊粮仓清点库存,几天几夜没睡,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点点时间跑过来,跟您说的事情也都是关于国家大义的事情。所以啊,我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是觉得被窝外面的世界都好复杂,好危险。”“王御史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他知道孰轻孰重,也会整理好心情。毕竟人都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他要做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难得肖不修有这样的点评。“他说一人赔三千两,这可是不小的数目,他拿得出来么?”我有点好奇。“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官员,他们家里都有钱,甚至有些人比皇上都有钱。王御史家中有人经商,有人负责漕运,看起来现在就只有他一人,实际上还是很有分量的一个人。更何况,他身边那个多年至交好友沈诚,家里可是西北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他肯定会帮他的。”“就是那个喝醉酒的?”我回忆了一下,“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在你眼里,谁都挺好看的。”肖不修见我还没有起床的意思,就站起身,整理好衣衫,“我要回城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王御史处理了。今早朝堂上出了点事,有位老御史被打的头破血流,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什么?”我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我跟你回去吧!这个热闹我能参与么?”“你不是还要在别院里查案么?”“不查了不查了,查不出什么。”虽然我有点沮丧,但听说朝堂之上动了手见血红,这种热闹也算是百年不遇了,必然要去看看热闹。“七天破案,否则柴文进就要问斩。”肖不修提醒道。“知道知道,才过了三天,来得及。一会顺道去一下禁军大牢,我再问问柴文进一些细节的事情。”“可有眉目?”“那倒是还没有。”我快速叠好被子,将大衣递给肖不修,“谢谢您,还给您,很温暖。”“你留着吧。”“这不好吧,这么贵,大家又都知道是您的,我怎么能穿?”虽然我很是喜欢,做工精致,款式简洁,摸起来手感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