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仰天而笑,短刃挥舞,正中宇文述脖颈。宇文述捂住脖子,将手中的刀奋力送出,捅入杨广腹部,而后直直的朝后倒去。
司马德戡一见,立马喊道:“清除宇文余孽——杀——”
之前还一起密谋的裴虔通被一击毙命,须臾之后,临阵倒戈者众,什么余孽?哪里还有余孽。
只有南阳公主和宇文禅师母子被押了过来,跪在大殿之中。
大殿里寂静无声,而今这样的境况,究竟该如何?
直到南阳公主被带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尖叫出声:她的父亲,她的丈夫,都死了!死了。
“逆贼——逆贼——”南阳公主愤然而起,捡了刀拎在手里:“何人谋逆?!何人谋逆!”
夫家之事,她一概不知!
萧皇后闭上眼睛,才要说话,宇文禅师膝行过去,“阿母——阿母——”您别这样!此时,他没有撒谎,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了。
所以,没有逆贼!逆贼是父亲,是儿子我!
南阳公主看着儿子:“我儿吓糊涂了?!”
“未曾!儿亦知无颜面对母亲。”хिζḶ
南阳公主认真的看着儿子的脸庞,像是要确定这孩子说的是不是实话。良久,她心里一颤!他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她看着大殿的惨状,而后看向母后的方向,再看看这大殿里众人神色不一的表情,而后不由的朝后退,颓然的坐在御阶上。
宇文禅师过去,拉着母亲的手:“阿母——阿母——”
南阳公主一把推开儿子:“……陛下对宇文家恩厚,尔等安敢行此悖逆之事?”说着,她打量儿子:“你父乃弑杀我父凶手之一,你我为仇敌乎?”
宇文禅师:“……”你是儿的阿母呀,阿母何以说出如此诛心之话语来!
他茫然四顾,而后惨然一笑:“天啊——天啊——既有今日,何必生我?既有今日,何必生我!”
说完,他一把夺了母亲手里的刀,朝着脖子抹了过去,鲜血喷射到南阳公主脸上,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的儿子就这么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大口的喘息着,抱着儿子的尸身嚎啕出声。
桐桐看着宇文禅师还未闭上的眼睛,没有动!当年去炸杨坚和独孤伽罗的陵寝,与宇文禅师有过短暂的交集。
这是个温和、儒雅、甚至于腼腆到羞涩的人!若论罪,他未必会死!
他的死,在于无法面对他的母亲,这是他在选择背叛他母亲的时候,就想到的结局。
桐桐又看向被捅,但当时未死,流血不止的宇文承趾。他晕过去又醒来,口不能言,满眼却都是不甘:你戏弄我,利用我,欺瞒我。
是的!戏弄你了,利用你了,欺瞒你了,如何?
那天晚上你要杀我时,何曾考虑过那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没有!你从不将别人的命放在心上。而今,我又怎会将你的命放在心上。
宇文承基捂住腹部的血洞,咽气前死定的都是四爷:当日在雁门关……你诱导我!是你诱导了我!
四爷无言,只默默的跟他对视,直到他咽气。
骁果军的医正张恺一一检查尸首,而后回禀:“尽皆亡故!”说着,再去隋炀帝身边,先跪下,而后再次去看脉搏:“陛下——驾崩!”
杨杲欲大哭,声才出,杨吉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莫要出声!莫要出声!
她看向这个杨青鸟,带着幼弟不住的往后退。
桐桐则看着杨广的尸身,然后端详半晌,这才抬起头,面对大殿中人宣布——帝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