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冽,冻吼吼的。
世子府内,来往官员不绝。
李建成将条陈递出去:“此乃秋日事,为何如今才报了过来?”
“因着事小,一事疏忽?”
“这岂能是小事?”李建成面容平静,说话声音不疾不徐:“士卒采摘秋果,此等当禁绝!诸如此类事端,尽皆大事!延迟至今未能处理,已然是错!将此事当做小事处理,更是错之加错……”
大殿内安安静静,只李建成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智云站在外面,不时的探头朝里面看。有仆从去禀报,李建成才停顿了一下,将折子批复之后,吩咐说:“叫五郎进来。”
李智云便进去了:“长兄!”
李建成抬头看了一眼:“天冷了,怎生出府了?”
而今除了最小的五郎,其余诸子皆有府邸。
世子有世子府,允开衙设属。
二郎乃是秦王,有秦王府。
三郎被册封为国公,有国公府。
四郎除了国公府,还有公主府。
只有五郎,十三岁的年纪,长的亦是瘦小。大冷的天,“自己跑出来做什么?或是想要什么,不过是叫人捎句话……”
“兄长!父亲与母亲去二哥府里了。三哥去查粮仓,晚上才归;四哥跟公主去寺庙里礼佛去了。我听闻二哥府里有好梅,父母乃是赏梅去的!出府本是要约三哥四哥去二哥府里陪伴父母赏花的。”
“他们不在,你只管自己去便是,难不成你二兄不招待你?”
“二哥自是要盘问的!问功课,问习武,我习武并不擅长。”李智云一脸哀求,“求大兄送送我,莫要叫二哥盘问我。”
李建成真忙着呢,便随口吩咐了一句,打发两个人给送过去便是。
相较而言,李建成的年纪更大,以他的年纪,足以生出比五郎还年长的孩子。而李世民年轻的多,哪有耐心应付孩子。
因而,待弟弟的态度截然不同。幼弟惧怕次兄,并不惧怕长兄。
李建成的近侍见五郎带的侍卫才两人,便又多派了几人去送。
到了秦王府,便有人低声禀报了长孙氏。
长孙氏面无异色的起身去处置了,见了李智云就笑:“本就是一枝梅,逗母亲一笑的事,你也来羞我与你二哥?”
“一枝梅?”
长孙氏‘嗯’了一声,“那梅花在南地本就腊月、二月绽放。北地这样的节气,怎生开花?不知是何症候,偏有那一枝冒了花苞,正不知吉凶,叫人用红绸绑了……”
说着,声音便低了下来,“母亲身子不好,你二兄又总上战场。母亲放心不下,故而前来,与父亲一道诵经祈福罢了。”
把人带到前面安置,“而今倒是不好打断,等会子父亲母亲要回府时,你或是跟着,或是留下小住,问问母亲再定!”
然后又殷勤的问,“可用过饭了?用的什么?外面饮食难免冷硬,莫要吃了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