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嘛这不是!
庾公,您看看,我们这算是阴差阳错的救了你,对吧?您再看看,庾立,庾信的儿子,你们庾家本族的族人呐!
缘分!对吧?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
薛仁杲真烧死过一个人,且吃了人家的肉,要么说这家伙残暴呢!但这人要不是特别特别的有名,事……我记得!具体的吃了谁,这个真未必记得住名字。因为,这不重要。只能说明薛仁杲很残暴就是了。
可真的到了这个时代,那么每个人都是重要的!他作为受害者名字被记录过,可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哪怕面临火刑也不肯归降薛家父子,不肯玷污了祖上的名声。这种人——有气节!有坚持,且真的为了气节不要命的。
所以,庾质能留下,那是因为老头儿心中也有一股子精气神在。他便是客卿,但只要干事,客卿就客卿,那又咋了?客卿在这边一直留着不走,那他就是良臣。
庾立呢?救了他的命,但凡有需要,他不会走的!这种文人气质特别浓郁的人,他们反而带着一股子为理想奔赴的单纯。
她一手拉一个,“人生何处不相逢?走走走!摆酒设宴!”
庾质:“…………”
酒宴上,桐桐安抚庾立的情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况且,庾兄之气节,让人折服!我敬您一杯……请!请!请!”
殷勤劝酒,热情陪客,对庾家大为推崇,而后才道:“我一直钦佩践行者!标榜风骨之人极多,真有风骨之人几何?”
庾立被恭维的实不好意思,红着脸讷讷:“林公过誉!过誉了。”
“怎么能是过誉呢?”桐桐再给斟酒,“自五胡以来,百余年间,建国者多达数十个,强弱大小均不同。这数百年间,融合日紧!可真正做到汉化的是什么人呢?大多是贵族!他们学汉话,学汉文……可庶民奴隶,他们可曾真的汉化?”
“不曾!”
“故而,隋一统之天下还远远不够。”桐桐就跟对方说,“我一直在想,圣人说的‘有教无类’,难道其他族裔庶民便不能学汉话,习汉字?”
那当然不是!
“若不论族裔,每人可实得五百字……他们的孩子无论男女,至少也能习得五百字。如此相传,文字便可传播推广……若是如此,百年后,何分彼此?若不分彼此,何来争斗?此功勋又何尝不是开疆拓土!
只是,世人皆以为妄谈!我却想着,一日一字,两年尽可完成。怎么就妄谈了?转眼一想,倒也有理。谁来授业解惑?谁去做卑贱庶民的先生呢?便是我想开设民学,可谁去执行?读书人高高在上,空谈报国,能任事者却寥寥。所谓‘有教无类’也不过是圣人一言罢了,践行者几人?”
庾立数杯酒下肚,言语便傲然起来:“林公此话谬矣!乱世无明主,一腔抱负无处施展之才比比皆是。某愿为林公访贤求才,助林公完成此宏愿。”
“好!好!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庾质作陪,看着这么三言两语便被拉拢的后辈:“…………”他心中叹了一声,未曾插话。
民学!民学!民学!亘古未有人做过此事。她虽有忽悠之嫌,但是道理是没错的。
庾立不胜酒力,被扶下去安置去了。
庾质沉吟片刻,问说:“民学之事,当真?”
“君无戏言!”桐桐看庾质,“另外,术数当教授!”加减之法之外,更得有九九算法。
九九算法自战国时便有了,只要学了汉字汉话,再去背诵九九乘法表,有了这些,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八岁蒙童,日常所需的计算就够用了。
庾质:“……”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说:“国号、都城都有了,官制呢?”
“官制属衙一切从李唐例!李唐改,我们跟着改。”
庾质:“…………”他眼睛微眯,看着眼前这位林公。
桐桐跟他对视,而后将杯中酒饮尽:“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