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问说:“听闻雍王与林公联姻,好事将近。”
“婚事还得继续!”四爷就道:“可林公及其属下防备本王防备的甚紧!本王需得一份新功,方能取得林公及其属下的信任。招降朔方,便是我要的功劳。”
梁洛仁看对方:“朔方事,我说了不算。”
四爷就笑了:“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何意?
“若招降不成,那便不能强攻。”四爷说着就一叹,为了凸显诚意:“李唐和林公会联手,平了朔方。两边夹击,朔方只一郡之地,能有多大的能力反抗?求助突厥吗?
一则,始毕可汗病了,怕是有些不好。继承之君未定,一个小小朔方,能劳他们分神顾及?”
梁洛仁:“……”便是没病,在林公和李唐面前,始毕可汗都不敢明着招惹这两方人马,必然牺牲的还是朔方。
“二则,林公与始毕可汗乃结义兄妹,名义上,大汗绝不背弃自己的异性手足!”
是的!这一点也成立。
“三则,我必须得在大利城立足,我父兄会不惜一切代价助我。平你朔方付出的代价极小,可想侵吞林公辖地,代价大且未必有胜算!只有我与之婚姻牢固,我能在大利城有话语权,才符合李唐利益!如此,我父兄焉有不支持的道理?”
梁洛仁:“…………”竟是条条都是必死之路!
这位雍王把话说到明处,人家就是要用朔方谋算更大的事,所以必定要除。你是配合,给你自己换取功名利禄呢?还是跟着梁师都陪葬呢?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常青一直低头站在雍王身边,心说: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你要是真这么谋算,好像都是合情理的。
我甚至都一度怀疑,你说的就是真话!就是来挣功劳,为了话语权。有了话语权,你要是心向着李唐……
常青调整呼吸,保持表情不变:不能再想了,不能跟着他的话往下想,越想越真!
这个人真真假假,难猜度的很。
反正就是有点叫人害怕!就这么三言两语,把对方头上的汗都说下来了。
梁洛仁现在一定在做思想斗争,何去何从?背弃家族,干掉兄弟,挣自己的前程?还是扣押雍王,跟堂兄商议,而后跟林公和李唐谈判。
四爷笑了:“想扣押本王?”他袖袍一甩,闲适的朝后一靠,“可!你只要想好了,即刻杀了本王都可。”
杀了你,我还有活路吗?林公和李唐还不得把我们全族千刀万剐。
四爷又说:“你算算,你们梁家能成事的概率有多大?”
微乎其微。
“就算是侥幸叫你们得了天下,你能得到什么?”
“最多一王爵。”
“那李唐或是林公的胜算有多大?”
“除这二者,也无人有此能。”
“你投城,面上降的是林公,暗地里降的是李唐。不论他们二者谁,都不会亏待你。若是亏待你,谁还敢开献城以投呢?你所得,至少也是一国公。何去何从,你选!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你不动,自有他人动!彼时,你能不能就未可知了。”
当天夜里,梁洛仁以始毕可汗那枚戒指为引,得到了梁师都的召见。梁师都不曾防备,梁洛仁挥刀杀之,掌控朔方,天亮即开城门,献城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