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木听到,心下翻涌,连忙又问对方是在哪里见到那名小郎君的。
“就在去找你的路上,附近好像有一家饭馆,我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应当是饭馆里的伙计。”
孔梧曾经是军师,身为军师,最要紧的是耳聪目明,心思活络。
记下对方的穿着打扮,也算不上什么。
江木听到孔梧的话,自然知道了是哪家饭馆。
若那人是琳琅的话,岂不是就这么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都没发现?想到当初他还跟药童一起去过饭馆,江木不禁懊恼,应该多待一些时间的,说不定就能看到对方了。
即使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琳琅,江木也再待不住了。
将要收拾的东西让药童依次收了,便匆匆忙忙地打算出门。
他想着琳琅是在边境失踪,能回到这里,一路上定然遭了许多罪,偏可能又没了记忆,心疼之下难免失了往日的冷静。
走了两步被风一吹,才清醒过来。
他跟琳琅从来没有过接触,与固北侯府也是没有来往,这番冒然过去,除了惹人猜忌,于事无补。
既然孔梧觉得对方跟固北侯长得像,带着对方一起倒是更加方便。如此就算确认了琳琅的身份,也能更正大光明地将人送回去。
江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走回来,替孔梧看了脉。
“病势已去,身体就好得快起来。近日需要注意保暖防寒,除此以外,就无大碍了。”
说完这话,他才似不经意地提起来:“既让孔老觉得那名小郎君跟固北侯长得相似,会不会正是对方丢失了的那个孩子?”
“怎么会,从悬崖摔下去,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孔梧摇摇头。
“这也未必,我当大夫多年,也听说过许多类似的事,大难不死,也是有的。”
“孔老不妨再想想,那名小郎君年岁几何,是否跟那位小公子对得上?”
听江木这么说,孔梧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据老夫看来,那名小郎君面嫩得紧,怕只有十六七岁。”
而琳琅如果还活着,今年可不就是十七?
孔梧跟江木对视了一眼,江木提议道:“天色还早,不如我们一道去饭馆看看?即便不是,好歹也能吃上一顿。”
对孔梧来说,倘若对方真是琳琅,那么于公,这件事对七皇子也是有好处的,于私,也是他钦佩固北侯一场。
至于江木为何会关注这件事,孔梧觉得江木不过就是出于一种好奇心理罢了。不过,若是真的,那江木定然也功不可没,毕竟没有对方那席话,他也不可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想到这里,孔梧便没拒绝江木的提议,带着人一起前往了饭馆。
他印象中那名小郎君穿的是饭馆的衣服,可也说不准,或许待会儿还得打探一番。江木跟孔梧想到了一处,因此两人出门的时候,身边特地带了一些人。
两人出发去饭馆的时候,劳鹤也终于见到了管家。
他来的时候打了很多腹稿,可管家毕竟出自高门大户之家,身上的气势就先让他低了一截。待将自己看到琳琅,觉得对方长得跟固北侯和夫人相似,或许是当日丢失的小公子这番话讲出,已然是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管家还以为他胡说八道,想让人把他打出去。
琳琅失踪后,也不是没有来冒名顶替的。侯爷和夫人一次次地充满希望,一次次地又失望,想不到劳鹤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这个上面,简直叫人憎恨。
“方管家,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他真是琳琅,难道你忍心让他继续在饭馆里面受苦吗?”
劳鹤的话让管家凝眸看了对方一眼:“你确定那个人跟我们侯爷长得像?若有虚言,你是知道我们固北侯府的能力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看两家的交情!”
“我就是再混,也不敢拿这件事来诓骗于你。”
看劳鹤言之凿凿,管家考虑了下,就叫人去套马,打算带着劳鹤一起去饭馆看看。
对方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也是为什么侯爷和夫人一次次失望,但每次在听到跟小公子有关的消息,还是会亲自过去一样,就是怕那真是琳琅,却因为他们的疏忽,而错过了。
劳鹤坐上固北侯府的马车,心中才算是顺畅起来。
只凭琳琅那张脸,就足够对方被认回去,到时候,他的好日子也要来了。
由此,他开始跟方管家说起了自己第一次跟琳琅见面的场景。
他没有说对方当时是被地痞流氓纠缠,管家太过精明,稍有不慎就会发现这里头的端倪,只是说琳琅当时被人欺负,他正巧路过就救了对方,还推荐了对方一个去处,让他不用再当小乞丐。
“初时他脸上灰扑扑的,我也就没有认出来,近日受了伤在家中卧养,惦记他的情况,就去饭馆看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