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结婚的意愿。”庄楚看着池镜说。
池镜还是没说话,他并不喜欢这种被凝视被看透的感觉。
庄楚察觉出他的情绪,收回视线说:“抱歉,是我冒昧了。”
池镜很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用不着道歉。某种程度上你说的也没错。”
池镜像是心里有事,庄楚看着他:“怎么了?你今天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
池镜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怎么,相亲闹的。”
“听你的意思,是经常要应付这种事?”
池镜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个笑:“是。”
“家里长辈这么急着你结婚成家?”
池镜撑着额角垂着头,他今天喝得有点多,情绪积在心口,稍微倾吐了一些:“老太太岁数大了……又生病了……”
庄楚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望着远处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道:“那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结婚的意愿吗?”
池镜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是指形式婚姻。我未来没有组成家庭的计划,但长辈那边也需要应付,如果你有意向——”庄楚顿了一下,忽而淡淡一笑,说了今晚最荒谬的一句话,“跟我形婚怎么样?”
池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喝多了你?”
庄楚晃了晃酒杯里的酒:“这么点酒我还不至于。”
接着他又说:“放心,只是形婚。这是对我们俩都有好处的解决方案,既能解决你的困境,也能解决我的。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他的确是个没什么温度的人,言语间仿佛在进行一场冰冷的交易,他提出建议前甚至没有细究池镜的“困境”。
池镜毕竟跟庄楚认识那么多年了,庄楚的性向他还是知道的,不过他毕业之后跟庄楚交集不多,不太了解他的感情状况,只听丁铭说他有交往过几个男人。
庄楚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不像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可能家长那边压力真的挺大的吧。
“我突然跟你说这些,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庄楚问池镜。
“这得问你了。”池镜说。
“我不开这种玩笑。如果你觉得可行,方案执行之后我会安排好一切。”
池镜几乎一秒也没考虑,笑了笑说:“谢谢你的‘方案’,不过还是算了吧。”
池镜的回答倒是在庄楚意料之内,他比较纳罕的是,池镜听到他的提议,反应竟然那么平淡,甚至说不上有多惊讶。
不过,被拒绝,不在意是真的,不甘心也是真的。
余闻嘉今天跟本科室友聚餐,吃完饭一伙人商量着找个地方玩玩。余闻嘉有一阵没见过池镜了,他知道池镜前不久出差了,但还不知道他回没回来。
自由的界定是模糊的,年少的时候总觉得长大了会更自由,长大以后才发现自由有着各种各样的界限。
余闻嘉年少时也有过毫无顾忌的一段时光。
那时候他很黏池镜,有事没事就会去家里找他,从来不会考虑那么多,也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会越界。
那时候哪会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他喜欢跟池镜待在一起。
如今别说时时刻刻见面了,他连微信都很少主动发。过分在意界限,带来的就是无形的距离感。
余闻嘉跟在他几个室友后面,低着头给池镜发消息。
-还在出差?
半分钟后,池镜回复:回来了。
余闻嘉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回什么,本来他就是没话找话,他想了想,继续没话找话。
-在干什么?
池镜回:在酒吧喝酒。
余闻嘉皱了皱眉,顿时有话找话了:你去酒吧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