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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绑架。度过了最初的惊惶后,萨伏伊的露易丝很快认清了眼下的处境:布列塔尼的安妮还有孕在身,在她流产、死产或生下女孩前没有人能够对假定的“国王之母”进行定罪,布列塔尼的安妮有王后身份和布列塔尼作为后盾,而她不过是另一个假定的“国王之母”,除了弗朗索瓦,没有人在意她是否被控制自由,即便弗朗索瓦成为国王,他也无法越过摄政会议赋予自己母亲权力和自由。

她一切可能的尊荣都是因为她的儿子,没有弗朗索瓦,她将一无所有,大半年的时间足够布列塔尼的安妮在上帝都不知道的角落除掉她了,在好不容易获得主宰法兰西的权力后她打算如何发泄她被压制多年的怨气?

她感到一阵绝望,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布列塔尼女人夺走她和她儿子的一切吗,难道就没有人能够压制她吗,她突兀地想起了摄政会议中的另一个名字,她立刻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拿起笔,她要给波旁公爵夫人写信!

在得知路易十二世将她列入摄政名单后,博热的安妮起初意外,但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

布列塔尼的安妮历经多次流产死产,已经几乎不可能再生下一个健康的儿子,但她毕竟曾经成功生下过一个女儿,易地而处,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查理去世后,她也不会轻易舍弃这个能让自己的后代成为国王的可能,因此在遗嘱中将萨伏伊的露易丝排除出摄政名单是有必要的,但同样,路易十二世也不能让布列塔尼的安妮大权独揽,如果她生下一个女儿或者没有生下孩子,她势必会和萨伏伊的露易丝陷入争斗,这样的争执对现在的法兰西而言是致命的。

她很清楚布列塔尼的安妮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得到法兰西王后的尊荣后也不愿像纳瓦拉的让娜一世一样甘于做一个服从丈夫的贤妻,因此虽然退隐已久,在安排好波旁公国的事务后她仍然前往巴黎。“好久不见,亲爱的女士。”布列塔尼的安妮亲自来到巴黎城门迎接她,博热的安妮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恕我直言,您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保证你孩子的健康,而不是花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

“可这是法兰西王后的职责,我不能背弃这一点。”布列塔尼的安妮笑容不改,博热的安妮终于正色:看来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当着整个宫廷和御前重臣的面,布列塔尼的安妮介绍了宫廷布置的变化和她为她安排的住处,博热的安妮还算满意,再看向布列塔尼的安妮时,她的神情已经缓和许多,“能得到王后如此细心的款待,我真是受宠若惊,不知我可否能有与王后单独交谈的荣幸?”

“这真是再荣幸不过了。”布列塔尼的安妮微笑道。

她们屏退众人,在房间里交谈,看着布列塔尼的安妮的腹部,博热的安妮问道:“医生有没有告诉您怀孕的状况?你可以生下一个同时继承法兰西和布列塔尼的儿子吗?”

“医生说我很有可能可以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但我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痛苦和失望了。”布列塔尼的安妮忧伤道,“比起这个孩子,我更担忧现在的法兰西,我们不能同时与欧洲所有人开战。”

“确实。”博热的安妮也认同这一点,尽管常年隐居,她对路易十二世这两年的所作所为也有基本的了解,她不太相信路易十二世真的敢谋杀教皇,但不论他是不是真凶,他的继承人也决不能承认,“意大利的利益已经无法保证了,不如趁教皇谴责的机会及时撤出,和南方的利益相比,英格兰和尼德兰才是迫切的威胁,和斐迪南二世议和,放弃纳瓦拉的利益全力对付英格兰和尼德兰,比起国土之外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保证本土的安定。”

“可我想的正好相反。”布列塔尼的安妮说,“我的计划,是承认谋杀尤里乌斯二世的行为求得尤金五世的宽恕,以保证法兰西在意大利的大部分利益,而大部分军队都被先王带去了纳瓦拉,与其再大费周章调动,不如维持先王的计划全力捍卫纳瓦拉。”

“你——”博热的安妮骇然,诚然,布列塔尼的安妮的计划也能够带来和平帮助法兰西度过眼前的危险局面,但代价却是让法兰西国王蒙上谋杀犯的恶名和更持续的隐患,如果选择和英格兰与尼德兰议和,谁能保证他们在漫长的幼主在位时期不会进一步侵吞领土?看着布列塔尼的安妮的安静,她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根本不是为了法兰西,你是为了布列塔尼!”

“只要能在这个时候带来和平,我就是法兰西的守护者,贵族们已经不想再为了国王的权威继续战争了。”布列塔尼的安妮仍然镇定道,她看着博热的安妮,那样的目光似曾相识,她早已不再是在她的权威下愤怒而无力的小女孩,现在,她们的权威是颠倒的,“我是法兰西的王后,未来国王的母亲,我当然可以代表法兰西,作为摄政名单中的一员,您也应该留在巴黎,如果有需要向您请教的地方,我也随时可以拜访您。”

“你想软禁我?”博热的安妮怒极反笑,“我也是摄政名单的一员,你以为整个法兰西都会看着你胡作非为吗?”

“您当然可以求救。”她平静道,“前提是您能够离开。”

博热的安妮回过头,在窗边看到了摇晃的影子,她们事实上被重重包围,这是保护,也是软禁:“是瑞士的雇佣兵,他们很了解巴黎宫廷的布局,为我提供帮助的也是您的一位熟人呢。”不等博热的安妮反应过来,她已经说出了那个名字,“我们亲爱的‘小王后’可从没有忘记过她被您从父亲身边夺走又被抛弃的耻辱,不论是出自她家族的利益还是她个人的情绪,她都有充足的理由帮我这个小忙。”

奥地利的玛格丽特,那个她亲自抚养长大的女孩,她曾经寄予厚望后来又抛弃她的女孩,在她离开巴黎时,她能看到她眼中的仇恨,那时候,她对此不以为意,盖因女人的权力总是依赖于与之相依附的男性,而她的父亲和可能的丈夫注定会是法兰西的敌人,她没想到她真的在近二十年后完成了她的报复。

而她面前,那场抢婚和毁约中的另一个被她摆布的女人,她此刻正耀武扬威地看着她,她眼中同样是燃烧着的仇恨:“亲爱的女士,即便路易十二世将您加入了摄政名单,但您不会真心认为现在的您还可以像查理八世在位时那样行使您父亲赋予您的摄政权吧?我有王后的身份,有腹中的孩子,有一整个布列塔尼,而您还有什么,虚无缥缈的名望和早已死去的丈夫吗?如果女人的命运可以自己主宰和选择,那我早已戴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后冠,那顶皇冠比法兰西的后冠更荣耀!”

“至于您的女儿,希望离开您的庇护后,她也能保障自己身为女公爵的权益呢,毕竟蒙特庞谢伯爵(1)也是波旁公国的继承人,谁能保证他不会以您的弟弟为榜样,不允许妻子以‘波旁公爵’自称,转而自己使用这个头衔呢?”在短暂的发泄后,她忽然又直击博热的安妮的软肋,此刻,博热的安妮对她已经不再有任何的轻视,她送走了一个仇恨她的女人,现在要面对另一个仇恨她的女人,“我是两位法兰西国王的王后,另一位法兰西国王的母亲,我有充足的时间坐实这一身份,而你不过前前前任国王的女儿,前前任国王的姐姐,没有儿子,没有丈夫,没有兄弟,没有父亲,一切能够帮助你得到权利的男性都不复存在。”她愉悦地笑,在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了报仇雪恨的快意,“这就是女人的痛苦,我从十三岁开始无时无刻不忍受的痛苦,而现在,亲爱的‘大女士’,这样的痛苦需要您来忍受了。”

第25章身份

1510年4月,在路易十二世去世后,他的妻子布列塔尼的安妮迅速控制了宫廷,并将假定继承人昂古莱姆的弗朗索瓦和其母萨伏伊的露易丝接入宫中进行“保护”,而同样是摄政会议的成员,博热的安妮对此并未发表意见,似乎在经历了多年的隐退生活后这位曾经搅弄风云的“大女士”已经不复昔日的强硬了。

这是一场政变,一个忍耐已久的女人在看到机会后雷霆万钧的反击,而在掌握了摄政权后,布列塔尼的安妮致信罗马,承认了路易十二世谋杀尤里乌斯二世的罪行并愿意亲至罗马替夫悔罪以得到圣座的宽恕,尤金五世的回信则相当温和,他解除了针对法兰西的绝罚令并安慰布列塔尼的安妮不必亲至罗马,同时督促法兰西尽快与欧陆各国议和。

经历了路易十二世在位最后两年的频频失利,割让部分利益以换取部分喘息时间已经是法兰西的共识了,就看要割舍的是南方还是北方的利益了。在意大利,布列塔尼的安妮承认了承尼德兰军队占据洛林的既定事实,同意割让洛林以换来马克西米利安撤离米兰。

在“大胆”查理时代,他一直希望能够打通尼德兰和勃艮第从而形成一个整体王国,卡在两者之间的洛林是重中之重,而此番割让给哈布斯堡家族的土地甚至包括南锡,“大胆”查理的身死之地。对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而言,这可谓是他的伟大胜利,他在尼德兰的统治将空前稳固,甚至进一步肖想他岳父曾统治的勃艮第地区,至于米兰,在法兰西陷入多事之秋的当下,他过几年还是可以找个机会卷土重来,因此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心满意足地接受了和约。

为了补偿洛林公爵,布列塔尼的安妮将王室所属的勃艮第地区交给洛林公爵“好人”安托万,而在得知路易十二世去世后,亨利七世立刻再度陈兵,扬言要夺回金雀花家族的祖地,布列塔尼的安妮对此的回应是调集布列塔尼的军队与之对垒,在经历了半个月的谈判和示威后,亨利七世同意退兵,但要求法兰西同意他的军队穿过法兰西接回他身在热那亚的次子。

这是一场双簧,一场英格兰和布列塔尼心知肚明的表演,亨利七世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收回原属于诺曼底公国的全部领地,他只是希望能收回上诺曼底的沿海领土罢了,亨利七世是否还有心继续南下她不得而知,关键是英格兰的领土从此和布列塔尼连成一片,如果布列塔尼想要反抗,英格兰能够快速予以援助,不至于像她少女时期被围困那次即便有心帮忙也只能派来少量雇佣军。

对于南部的斐迪南二世,她则没有这么客气了,她要求南部的法军继续捍卫纳瓦拉,并任命法兰西在意大利的主将雅克·德·阿帕利斯整合意大利的法国军队随时准备西进。在和英格兰的谈判结束后,教廷特使也抵达了巴黎,不顾劝阻,已经怀孕近七个月的布列塔尼的安妮在教廷特使面前痛哭流涕地悔罪,乞求尤金五世宽恕她丈夫的灵魂。

看到一位怀有身孕、虔诚高尚的女士为她丈夫的罪行如此乞求,在场不少人都为之落泪,得知布列塔尼的安妮的表现后,尤金五世再次写信安慰,允诺“她与她腹中之子将不受路易十二世罪行的惩戒”,他同时支持法兰西和西班牙按照1501年的约定瓜分那不勒斯,这无疑加重了斐迪南二世的压力,而更让他愤怒的是凯撒·波吉亚竟然也和法国达成了和解,承诺帮助他们夺回那不勒斯,他很清楚这个教皇私生子可怕的军事才能,而他手下能与之抗衡的那个人他并不想启用。

在占据原西西里王国的全部土地后,斐迪南二世便力图在政治上将意大利战争的最大功臣贡萨洛·德·科尔多瓦边缘化,在伊莎贝拉女王去世后他的行为几乎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在他解除贡萨洛的职务、将他召回西班牙并拆毁他的家乡城堡后,他不确信贡萨洛对王国是否还有昔日的忠诚,即便有,出身卡斯蒂利亚的他无疑忠于伊莎贝拉和胡安娜超过他,他一点也不想让他在意大利战争中重获威望,从而让他在卡斯蒂利亚的摄政权再生变动。

事到如今,纳瓦拉和西西里已经不能同时保住,他只能向法兰西主动寻求议和,经过断断续续的谈判和战争,法兰西承认了斐迪南二世对纳瓦拉的实际占有和他对纳瓦拉的继承权,代价是斐迪南二世需将原属于西西里王国的坎帕尼亚和阿布鲁奇割让给法国,好不容易短暂统一的西西里再度陷入纷争与战火。

1510年10月,在法兰西的政局终于稳定之后,布列塔尼的安妮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孩,得知这个消息,她丝毫没有慌乱,“我从没有将我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她给这个女孩起名勒妮,随后安排昂古莱姆的弗朗索瓦加冕,由于此前加冕礼的准备都是基于一个婴儿国王而非幼童国王,布列塔尼的安妮也无心为仇敌的儿子大操大办,因此这场加冕礼十分仓促简陋,而萨伏依的露易丝甚至不被允许出席。

“她得到了全欧洲的同情和法兰西的摄政权,付出的却是承认国王的谋杀罪行并割地赔款,那都是弗朗索瓦要替她承担的代价!”得知这个消息,萨伏依的露易丝已经不指望博热的安妮能够帮助她获得国王之母的尊严了,她甚至不确定她有没有收到自己的求救信,她只能庆幸布列塔尼的安妮虽然软禁她并隔断她和外界的联系,但并不敢真正谋杀她。

在布列塔尼的安妮解决了王国的危机后,她自身的地位已经名副其实且不可动摇,短期内,法国内部无人可以撼动她的权力,可能的竞争对手要么被她软禁,要么乐见自己的竞争对手被她软禁到天荒地老(比如终于获得波旁公国治理权的夏尔三世),当然,如果要她像布列塔尼的安妮一样承担割地赔款的骂名和亲自向教皇谢罪的屈辱,她自己肯定也不想承担这样的代价,她心中最理想的局面,还是由布列塔尼的安妮带领法兰西度过这最艰难黑暗的时刻,而她则依靠国王母亲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接过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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