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结束了。
目送着岑景淮走进二班,季屿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彼时宁乐彬刚做完一道阅读理解,正抬起头揉脖子,冷不丁看到季屿的大红脸,登时吓了一跳:“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季屿拉开椅子,含糊道:“有点吧。”
“你这身体……才降这么点温度就受不了了。”宁乐彬无奈地放下笔,在桌洞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一包板蓝根,“给,冲着喝,虽然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
季屿:“……”
其实并不需要。
但对上宁乐彬那双关切的目光,他默了默,到底还是收下了:“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宁乐彬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盯着他泡了板蓝根、又盯着他全部喝下去,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自习铃声适时响起。
宁乐彬翻开练习册继续做题,季屿则抱着抱枕趴在了桌子上。
之前岑景淮的骚话和调戏还可以强行解释说是朋友间的玩笑,但刚刚那一幕显然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关系再好也不会那么做,那……
季屿攥着抱枕一角,哪怕再不敢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认,岑景淮大概也许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他。
可怎么会?
他们之前明明没什么接触的,难不成有什么事是他记得自己不记得的?
季屿拼命回忆,然而关于岑景淮的记忆仍旧是一片空白。
他叹了口气,正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桌面忽然被敲了敲。紧接着,胡老师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季屿,起来。”
胡老师早对他的学习状态不满了,只不过之前有知识竞赛不好说。现在比赛结束了,应该也拿不到什么成绩,那就必须要专注高考了。
全市第一看着很风光,实际上却如履薄冰。
他这边懈怠了,后面却有无数人在拼命努力想要把他拉下马。此消彼长,再这么下去胡老师根本不敢想下次考试他的名次。
季屿放下抱枕,懵懵懂懂地站了起来。
胡老师板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对自己的心尖尖板起了脸:“你跟我到办公室走一……”
最后那个“趟”字还没说出来,目光落到他红通通的脸上,浑身的气势顿时一泄:“你病了?”
季屿还没开口,旁边的宁乐彬先抢答了:“老师,季屿发烧了。”
原来是发烧了。
他就说季屿怎么会在自习课上睡觉。
“你这孩子,生病了怎么不说,”胡老师嗔怪地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挺烫的……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这都是什么事啊!
季屿第一次觉得朋友太贴心不是好事。
他尴尬得脚趾都要抠地了,正想说不用,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有点热,那我去趟校医室。”
胡老师摆摆手:“去吧去吧。”
顿了顿,还是感觉不放心:“老师陪你一起吧。”
“不用,”季屿连忙拒绝,“就是受凉了,我拿点药就回来。”
胡老师仔细观察一下他的面色,见他眼睛有神,精神头也不错。知道没大碍,便没再坚持:“行,那你有事就给老师打电话。”
“好。”季屿谢过他的好意,穿上校服外套出了教学楼。
刚刚他忽然想到,假设岑景淮是喜欢他的,那小树林里的礼物盒应该就是他埋的。
为什么埋在小树林而不是别的地方,是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季屿点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站在那个已经被填平了的树坑前,仔仔细细将周围打量了一遍,连掉下来的树枝都没放过。
然而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到如今,就只有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