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鱼】:这不是看你不回复,关心则乱了么。
【年年有鱼】:没事,就想问问你今晚回不回来。
【年年有鱼】:现在不用问了。
季屿这会儿心情已经稍稍平复了下来,但不知怎么的,看到他的回复,鼻子登时又酸涩起来。
他认识的岑景淮,肩宽腿长、胳膊有力,单手能轻轻松松将他半抱起来。而不是像他重生前看到的那样,脸色苍白浑身鲜血,想要张嘴说点什么都办不到。
季屿攥着手机,指尖微微发颤。
他一直觉得岑景淮每次分别前必须要跟自己击掌,然后说下次见这个习惯很奇怪。
现在他明白了。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癖好,而是上辈子他没来得及对自己说的话。
季屿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湿了睫毛。
大概是那场车祸太可怕,所以大脑自动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具体细节他仍旧没有记起来。
比如为什么明明驾驶位上的是岑景淮,活下来的却是坐在危险位置上的自己?
再比如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重生的?
但现在季屿已经顾不上那些了,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见到岑景淮。
季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解开屏幕锁。
【季屿】:这就回去了。
【季屿】:你在寝室等我。
寝室等他?
手机另一边的岑景淮诧异地挑了挑眉,无他,这实在不像季屿能说出来的话。
按照他的性格,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了。
这考试难不成还有开窍的作用?那他高低得给去主办方送面锦旗!
岑景淮唇角含笑,慢悠悠打字。
【年年有鱼】:怎么,想见我了?
他本没指望季屿会回答,然而没想到,下一秒屏幕一闪——
【季屿】:嗯。
季屿打开车窗,看着外面迅速倒退的夜景,任凭凉爽的晚风拂过略带湿意的脸颊。
经历过生死大事,那些从前觉得难为情的、不好开口的话,好像都变得没什么了。
他确实想见岑景淮。
想看他能跑能跳、生机满满的模样,也想看他……活着的模样。
岑景淮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向来稳如老狗的人头一次不淡定了。
他按灭屏幕再解锁,反复几次进入对话框。见那个“嗯”没有消失,仍旧还在,方才确定这不是自己的臆想,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岑景淮怔怔地靠在走廊的大理石窗台上。
有很多人从他面前经过,有很多声音飘入耳朵。
但他都看不到听不到了,眼里心里就只有屏幕上的那个字。
自己悉心守候、努力浇灌的这颗小铁树,如今终于要开花了吗?
岑景淮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唇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年年有鱼】:好。
发完以后收起手机,迈开大长腿三两步下了楼。
“淮哥?淮哥!”
王明礼几人正准备找他打游戏,结果刚出教室还没开口,就见他风一般刮了过去,怎么叫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