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果在搬书没看见,她看见了亮起的屏幕上出现了几张系统自己跳出现的那种缩略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她背着大提琴的背影,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拍的。
“是盛漾的吗?”邱果放好书了,勾过头问。
路嘉茉怔了下,连忙将手机屏幕按黑,“是的。”
因为是系统随机跳出来的照片,每次也都不一样,盛漾扔完外卖回来找手机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这天晚上,路嘉茉第三节晚自习没上,被盛芮接去医院继续挂水了。
她今晚特意左手吊着水,右手拿着笔,卷子铺在盛芮刷脸借来的椅子上。
这会儿的输液室比凌晨时候人多多了,盛芮本来坐在路嘉茉旁边的,后面将位置让给需要的人,她站着陪路嘉茉,但没一会儿又被手里攥着白大褂,刚下班的老同事叫去聊天了。
路嘉茉旁边坐了个头发花白的大爷,大爷估计也觉得干挂水没劲,刷了会儿视频后,就伸长脖子看着路嘉茉写题,还感慨万千地跟路嘉茉聊了会儿自己几十年前的学习经历,刻苦困难得简直堪比现代版《送东阳马生序》。
路嘉茉本来脑子就不大清楚,被环境影响得脑子更乱了点。
她眼睛定定地看着题目,强迫自己专心写题,后面写着写着,还真的把自己写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写得太专心了,她感觉晚上水挂得时间都比之前要快。
这晚十二点没过,盛芮在楼下停好车,和路嘉茉一起走上楼,回到了502。
盛芮放下包和两串钥匙和路嘉茉说:“快去洗澡吧,不早了。”
路嘉茉“嗯”了声,回房间放下书包,拿起睡衣,去卫生间快速洗个澡,就又钻回房间。
那会儿客厅里盛芮和盛漾在客厅说话,盛芮说盛漾他爸周末回来,让他记得回东城一趟。盛漾说他爷爷说晚上也跟他说了,盛芮又叮嘱他别吵起来。
路嘉茉的房间里很静,窗户严密的关着,还落下了锁,窗帘也严丝合缝地拉好了,没有一丝光会跑进来。
外头的脚步声,说话声,在这种年代久远的老房子里其实很清晰。
但他们在说什么路嘉茉根本没没听清,好像自动屏蔽了。
她直直平躺在床上,手有点刻板地放在身体两侧,眼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她一团乱地在想盛漾是喜欢她吗?又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啊?
脑海里许多许多的画面突然一下子蜂拥而至——
家属楼老旧路灯下他低着头不自在地问她有没有交到朋友,竞赛大巴车上他从后座将耳机扔给她放儿歌,运动会3000米后他耐着性子拉着她慢走,深秋冷风里的公交站台他安静的陪着,还有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地第一个生日快乐,北京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