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蔓延,茶水续上了第四杯。
在腾腾的雾气里,她听到店主说:
“在解决它之前,我得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武羽澜下意识地去摸手腕,却摸了个空。她的手指蜷缩着,垂下眼睫:“我毕业之后一直在一线城市上班,已经四年多了,这个镯子是我妈上个月快递给我的,说是在很有名的大师那里求的平安镯,让我天天带着,有时候给她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她会检查我有没有听话。”
“我不觉得我妈要害我。”她说,“我觉得我爸妈应该是被骗了,他们去年还好好的,从今年三月份给我打电话开始,才一直频繁提到某个大师有多么多么厉害,说他手里有种特别的药,能让残疾人断肢再生。”
“我爸前两年出了场车祸,左胳膊截肢了,被迫提前退休。”武羽澜叹了一口气,“这大概是我们家最大的心病。”
她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知道,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苦。
之前她一直觉得这些“神药”什么的都是骗子鼓捣出来骗钱的骗局,但见到了今天这灵异的一幕,她反而不确定起来。
“店主……”她轻声问,“这世界上……真的有能让人断肢再生的神药吗?”
“不排除这样的药物存在。”她听到店主平和的声音,“但万事万物有其规律,强行违背,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单片眼镜下细长的金色镜链微微晃动着,透过薄薄的镜面,丹凤眼黑沉的瞳孔看向她:
“你的父亲如果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也许能心想事成。”
武羽澜承认,她有一瞬被这句话蛊惑到,但很快她就清醒了。
就算这样逆天的神药真的存在,也绝不是他们这种小康家庭能负担得起的,更别说镯子神药都出自同一位“大师”,她带了镯子后身上出现的诡异反应,说明这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降临,而是不祥的厄运。
她顿了顿,苦笑道:“我们家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她问完后就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如果不是被盯上了,她妈干嘛要千里迢迢给她快递这个不祥的镯子?
“可能最初盯上的只是你父亲。”店主说,“只是他后来发现,你的‘价值’更大。”
镯子上镶嵌的黑珠子里散发的黑光与毛僵眉心的光芒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浓郁一些。
“价值”这个词一出,武羽澜浑身上下开始起鸡皮疙瘩,她拿着茶杯的手有点抖:“我胆子小,您别吓我成吗?”
被这种搞玄学人盯上,谁不害怕啊?!
“您出手的酬金多少?我可以请您帮我把事情解决吗?”她哭丧着一张脸,“存款不够的话,我贷款分期还您也行。”
她脑海里也有一瞬间怀疑过面前的店主会不会是那个所谓“大师”的同伙,又或者也是个骗子,但那条线痕缩成圆点后,她浑身上下的轻松骗不了人,就好像一瞬间脱去了什么束缚着她的枷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