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歌看到她很是熟练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就喝个药,跟打仗似的。”江有枝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一边喝凉白开,一边用眼睛斜他。陆仰歌扬了扬唇角,把杯子拿起来,站起身走出门去洗手间洗杯子。推开医院的移动门,陆仰歌注意到走廊上深黑色的人影被远处的阳光拉得很长,他转过身把门合上,并没有抬头,而是径直往前走。人影也没有动。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陈延彻和戚因莱一起走上楼。因为曾经见过几次面,戚因莱连忙跟上去:“她睡醒了么?”“醒了,我带你们过去吧。”陆仰歌答道。“好。”戚因莱点头。几人走过一个转角,戚因莱跟着陆仰歌走进病房内。陈延彻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个人:“荣哥,你也这么早啊?”严骆荣的眼下有些乌青,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抿唇:“昨天都留在这儿,小九害怕。”“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小九退赛了,送她去机场后,我再走。”严骆荣叹了口气,“江有枝呢,她还好吗?”“医生说她的身体非常差,应该是从小落下的病根子,不能完全好,只能慢慢养。”陈延彻蠕了蠕唇,“……我以为,她到柏林去了,会过得好一点。”“谁知道温锦书是怎么对她的,”严骆荣眉头紧拧,“我就不信,当妈的这么些年就算再有压力,难道真的没找到任何机会回来见女儿一面?”陈延彻听了,只是闭嘴保持沉默。病房内,戚因莱把饭盒放好,拿出自己的摄像机递过去,一张一张地给江有枝看:“嘿嘿,我以前一直以为潮牌才能堆出帅哥,现在嘛,终究是我以前格局小了。”江有枝抽了抽嘴角:“我想先吃饭。”“饭哪儿有帅哥重要?”“那行吧,今天水妹做的鲜花饼你别吃了。”江有枝捧着粥喝了一口,觉得胃里暖暖的。戚因莱托着下巴,连声说“别了”,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陆仰歌走到门口去接电话,戚因莱凑近她:“欸,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三哥了,他没进来看你么?”江有枝的手指微微攥紧:“看了。”“这样啊,那他有说什么吗?”江有枝摇头。戚因莱也没有多问,窗子上摆着一束花,应该是新鲜摘过来的,呈现出一种艳丽的橘黄色。这是沈岸拿过来的,他只是静悄悄地走进来,以为她还睡着。他在她的窗前摆了一盆花,这种花江有枝叫不上名字,只觉得有些眼熟;她也是朦朦胧胧刚刚转醒,有点不太确信走进来的人是谁,只是迷糊喊了一声:“陆仰歌?”那个黑色身影微微一僵,没有多留,走出病房。后来江有枝又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陆仰歌接了一盆水过来,递给她一条热毛巾。江有枝接过来,蒙在脸上,擦了擦,问道:“你搬来一盆花干什么?”陆仰歌的语气带着些疑惑:“什么花?”江有枝的动作一顿,才明白刚才来的人并不是陆仰歌;她垂下眼帘,只说“没什么”,转过头看向窗台的时候,却是看到那一盆花随着清晨的风微微摇晃。她抿了一下唇,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夏日的暖风带着治愈的效果,戚因莱把墨镜戴上,从这里的窗户往外看过去,毗邻洱海的地方有一个小渔村,房子的风格颇具异域风情,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游客还是当地居民都洋溢着温暖的气息。江有枝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她需要回去工作。对于简澄九的退赛,其他选手并没有多说,毕竟他们当时并没有主动救人,而且提起这件事儿没有任何好处;但是网络上简澄九的粉丝纷纷打抱不平,认为简澄九在比赛期间受到了不公平对待甚至被霸凌,要求比赛方给个说法。齐颂给出的回复是,谣言止于智者,比赛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并不存在任何问题。言多必失,尤其是官方,需要更为谨慎。由于资本在控评,舆论并没有扬起多少波澜。戚因莱的工作量非常大,基本上戚氏在把她当成下一任继承人培养,早上到了昆明,下午就得回北京去;救援队也没有多留,第二天就离开了大理。大概一周过后,江有枝跟着队伍走完了整个比赛的行程和路线,收拾行李准备回北京。坐在大巴车上,她看到一片橘黄色的花田,阳光落在花田之上,熠熠闪光,很是好看。大巴车上的乘客纷纷吸了一口气,“哇”了一声,透过窗户欣赏这一处难得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