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点儿酒精棉,你消一下毒。”沈岸点头,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娴熟,因为是很小的伤口,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低下眼,看到一道影子匆匆赶来。“嘶——”沈岸把用酒精棉擦掉周围的血液,发出一声闷哼。“我的天哪,丫头抓你了吗?”江有枝听到他的声音过来,看不见他的伤口,以为伤得很严重,便深吸了一口气。沈岸抬起眼看向她,轻声:“嗯……很疼。”江有枝皱起秀眉,在他身边坐下:“用酒精棉消毒了吗?”“正在消毒。”沈岸又发出一声闷哼。江有枝抬起头有些心疼:“还是很疼吗,多大的伤口呀?”“嗯……”沈岸略一沉吟,“大概两三厘米。”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只有一厘米左右。“怎么这样啊,这么凶。”江有枝握住他的手,然后低下头轻轻帮他的伤口吹气。温热的气体喷在手臂上,江有枝明显感觉到沈岸的身体僵了一下。“别吹了。”他把手臂往回缩了缩。“啊?吹也会疼吗?”“会。”沈岸把药品都放好,站起身。“要不要包扎一下?”江有枝有些紧张的样子。一厘米可能都没有还包扎什么。沈岸握住她的手腕,轻声:“跟我来一个地方。”江有枝就被他牵引着走,感觉到四周的光线暗下来:“嗯……这里是洗手间?”“是安全通道。”“哎呀,做什么呀?”沈岸就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香喷喷甜滋滋的软曲奇。他掰了一小块儿放进江有枝的嘴里,她就一声惊呼:“呜呜呜好吃。”沈岸失笑,又喂了她几块儿,到第五块的时候,他低下头轻轻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吻。废话,吃个软曲奇干嘛来安全通道。江有枝往后缩了缩,沈岸留把她带到自己怀里,正要亲她,被江有枝躲开。“怎么了?”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传来,很清晰,也很温和。“再给一块儿软曲奇吃吧~”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软软央求。他喉结上下一滚动,眸子晦暗:“软曲奇还是接吻?”江有枝斩钉截铁:“软曲奇。”沈岸被气笑了,把她整个人提起来,放到上一格台阶上,这个高度他可以直接握住她的腰肢。“没了。”他沉声,“再选一次。”“那我不选了。”江有枝想开溜,无奈看不清台阶,只好去拉沈岸,“走嘛。”沈岸就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我只带了一张餐巾纸,不要浪费。”江有枝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突然想到自己今天涂了口红,顿时脸都烧红了。沈岸把她重新带入怀中,落下缠绵的吻。他抬起头,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边的口红印。巧克力味。江有枝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衬衫。他就用自己的手环住她的手,低低地笑了笑。时间在这一刻,似乎真的能定格。风轻轻的,温柔而美好。-这天戚因莱把车停到校门口,然后走到另一边去给江有枝开车门。临近期末考试,央美的学生大多喜欢泡图书馆,也有在草坪上写生的,来来往往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其中有几个认出江有枝来,过来跟她握手。“你如今是名画家了,跟你出来还得乔装打扮一下。”戚因莱调侃她。江有枝也笑道:“别了,戚总。还得谢谢你浪费宝贵的时间过来陪我呢。”戚因莱扶着她的左手,江有枝的右手拿着拐杖往前探了探,无意中触碰到了一双鞋。“不好意思。”江有枝连忙道歉。“没事。”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江有枝稍微愣了一下:“……小陆?”戚因莱看到这一幕,找个理由给二人留出空间:“那什么,我好像钱包落在车上了,我回去拿一下。”江有枝手臂一空,往前空探了一下。陆仰歌想去扶她,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拿回来:“眼睛还好吗?”“医生说,如果下一次手术顺利的话,就可以康复了。”江有枝礼貌微笑道,“现在稍微可以看得清一点模糊的影子了,虽然不那么清晰,但是可以分得出颜色。”所以她看不见,面前陆仰歌清俊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画展举报得很成功,恭喜你呀。”“哈哈哈,你工作室出的国漫不也反响挺好的。”陆仰歌的手指逐渐攥紧,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儿。她一直在向前走,就像阳光。但是她的脚步太快,无论他怎么努力地追赶,却还是如沙流指缝,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