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有无数机会可以回来,所以现在,你愿意和我走吗?林曦看着他,男人的神情依旧如同顽固不化的寒冰一般冷峻,但那双眼眸中,蕴含着的却是比水还要柔软的情意,她仿佛被蛊惑了,鬼使神差一般地点了头。他们与亲友告了别,随后便又是穿山越岭、风餐露宿地一路向北。“卿卿,卿卿。”男人自从得知了这个真相,在旅途中的日子里,便总是与她耳鬓厮磨着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的小字。得亏萧戎的声音并不大,是以外面驾车的陶淼并不能听见马车里的动静,否则,大约是要惊掉一圈人的下巴。“大人,有人在呢。”林曦的从脸红到了脖子,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般。“现在不醋了?”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喃呢着。“我,我可没醋过。”林曦歪头,想要避开萧戎说话间吐出的热气。然而,马车的空间狭小,并不能容下人大幅度辗转腾挪,她最终还是贴近了他的身上,感受着炙热的体温。“小心着凉。”萧戎一把将不老实的林曦抱在怀里,把自己当成了保温的大氅。“卿卿,”他的语气那么轻,轻得仿佛是飞舞在原野之上的一片雪花一般,“我从前以为自己一无所有,脚踏之处俱是空茫。”“现在,我有了你。”林曦敏锐地感觉到萧戎的话里蕴含着某些深邃的情感,她如同宝石一般清澈的眼眸望着他,听着他问道:“我心悦你,你心悦我吗?”林曦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他一定要她说出来吗?林曦的眼波流转,分明是含着怨瞪了他一眼,可是在萧戎的眼中,这仍然是摄人心魄的一眼。他的心魂都要被这一眼勾走了。然而尽管如此,萧戎依然沉默着,他还是想听她说出那个答案。林曦看得出来,男人眼神中的细碎的犹如星光一般的期盼。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去说啊!她看着眼前男人脸上锋利的棱角,狠了狠心,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角。这个吻犹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快到萧戎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吻。“这是你的答案?”男人眼中笑意柔和了锋锐的棱角,仿佛他从不凉薄,从不冷漠。说罢,他便欺身,吻了回去,以告诉林曦,什么才是真正的吻。赶着这架马车的陶淼表示:他什么也没听见。嗯,就是没听见。过了三九,天就渐渐的暖和起来了,冰封的河面与积雪渐渐融化,然而春寒料峭,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穿些衣裳。林曦裹着萧戎为她披上的大氅,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肤上,绽放这两朵可爱的红霞,再度下了马车,来到了梁国公府门前。“卿卿,请吧。”男人面露笑意,直接震惊了国公府中的下人们。“我没看错吧?咱们大人,那好像是在笑?”“大人和夫人两相处的气氛也不一样了。”“先前,夫人和大人是不是吵了一架,所以夫人不还回娘家了吗?”“这肯定是又和好了。”下人的窃窃私语虽然并不大声,但还是被林曦听到了只言片语,她脸上的红霞,瞬间又染到了耳垂,刹那间就成了红得似是要滴血般的模样。虽说,临离开京城之前,萧戎对外宣称的是自己旧伤复发在养伤,而后悄默声的离开了京城,然而在应天府他的那一支队伍,在最后抓捕竹先生以及杀黑衣人这两件事上,都快要将北衙禁军四个大字写在身上了,故而便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所以萧戎的马车堂堂正正地驶过了长安街,在梁国公府门口停下。“卿卿,你先歇着,”他对林曦说道:“我得先进宫禀报情况,顺便再将这些人移送刑部。”事关太子,萧戎也不敢有半点马虎,所以将林曦送回来之后,他便独身前往了皇宫。而此时,雕梁画栋的紫禁城之中,元帝正悠哉闲适地与妃子下着棋。“陛下,萧戎求见。”小太监快步来向元帝通禀。这妃子见此,直接将棋子扔回了棋罐中,垂着眼眸对元帝说道;“陛下去忙正事吧,臣妾在这儿自己解闷儿就好。”元帝见此,也没有反驳,直接便抬步离开了。“静妃娘娘,”妃子身边的年轻宫女恨铁不成钢地对她说道,“您怎么能就这样让陛下走了?”“陛下也不过是看在敦儿的份儿上才来本宫这里,心早就不在了,”静妃讽刺地笑了一声,说道:“比起这个,本宫更好奇,陛下怎么又开始重用萧家人了。”御书房中,萧戎将自己在应天府所窥探的情报,以及抓获人,查获的证据一并告知了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