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也察觉到沉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手臂上的力量也在消减，果断将沉越打横抱起，沉着脸抱着他往外冲。终究是他自己养大的，嘴上说的再狠，也无法不管他的死活。
刚冲到院门前，救护车便疾速开到身前。
沉渊将沉越交给医护人员，一同上了急救车。
苏菁强撑着双腿间的酸软感，也迅速追了进去。
救护车鸣笛声拉起，响得惊心动魄。
车上，沉渊无意中发现，昏迷中的沉越不知何时抓住他的衣角，直到医院还抓着，紧到护士掰了好几下都没掰开。
沉渊脱了外套，护士这才推着沉越进了急救室。
回头朝着苏菁看了眼，她小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眼睛里全是泪水。
沉渊用力握住苏菁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陪她坐在急救室外。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答应过她不伤害沉越，可他没做到。
过了很久，苏菁的身子终于偏了偏，靠向沉渊肩膀，同样没说话，但眼泪流得更快，哭得那么压抑。
“他不会死的。”沉渊反手抱住苏菁的脑袋，亲了亲她的额头，“对不起。”
“我看见了。”苏菁将脸埋进沉渊的肩膀里，眼泪很快湿了他的打底衫，“他自杀的时候，你正上楼，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她，沉越还是那个阳光热烈的大男孩，沉渊和沉越也不会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别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沉渊想告诉苏菁，是他逼沉越杀他，沉越下不去手，才被迫自裁。
可是，不能说，她心思敏感，说了会更内疚。
“他真的不会死，相信我。”沉渊反反复复地安慰她。
他猜到沉越会自残，所有只开了不到五厘米的刃，之所以会插进身体，应是沉越一心求死，下手的时候太用力了。
果然，不到半小时护士就推开手术室，说刀尖没扎到心脏，昏迷只是扎的太用力，匕首太钝，导致左胸处承受剧痛。
这样的伤，等苏醒后观察观察，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可以回家养着。
听着护士的话，苏菁的眼泪不但没有停，反而落得更快了。
这次没开刃，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们兄弟两个人，哪个人都不可能后退一步，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
十五年了，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这对兄弟？
沉渊想了想，“一会宋姨和陆姐会带着小月亮回家，家里有血，问起来不太好说，你要不要先回去？”
她难过成这样，不适合在医院待着。
苏菁没有回答，离开肩膀泪眼婆娑地看着沉渊。
“放心，他都这样了，我和他不会起争执的。”沉渊安抚她，“你不是听见医生说了吗？要是观察没什么大问题，他明天就可以回家养着，就算我们有争执也得回家才可以，我总得顾及你的颜面，对不对？”
“……好。”
苏菁终于点点头，乖顺地离开医院。
沉渊一直顾及她的颜面，若不然当初事发，整个蓝鲸都会知道她和沉越的事，当天他们可是在蓝鲸办公楼下啊！
回到家中的苏菁，噙着眼泪默默地擦干血迹，坐在客厅发呆。
直到宋姨和陆姐回家，她才回过神来，将小月亮紧紧搂在怀中。
四个月的小婴儿已经会笑了，刚到妈妈的怀里，就弯着眼睛笑个不停。
小月亮一笑，苏菁就想哭。
坐在沙发上，抱着小月亮蹭蹭脸，不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