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孙淑弦身旁的唐菲菲,语气很淡然的猜测着:“你!”
“诶?!”
孙淑弦闻言,下意识的侧过头,瞪大双眼,相当惊讶的看着唐菲菲。
老实讲,孙淑弦还真没想到居然能从自己的好闺蜜、好朋友嘴里,听到如此惊人之语,顿时她那双满是惊讶光芒的美眸之中,也渐渐的浮现出了疑惑的光芒。
余小梦也转过了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唐菲菲,有些奇怪道:“菲菲,你们怎么一人一个说法?”
“阿姨,因为今天中午吃饭时,慕绮告诉过我,说她昨天以我的名义,邀请秦嘉安参加我们参加的社团,但他却以回家学习名义拒绝,然而实际上他在外面游荡,还遇到慕绮,帮了她,所以我能断定他回家学习的可能性很低。”唐菲菲极其冷静的分析着:“而且如果他真对我有点意思,会放过这样与我接触的机会?”
“这么说,好像也是……”余小梦望了眼孙永白,才笑着说着往事:“就像你叔叔他曾经一样啊,当初读大学时,说喜欢我们班的某个女生,想请我帮帮忙什么的,经常约我喝东西,帮他出主意,讨论买什么东西才会让女孩子喜欢之类的……结果却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实际目标居然是我啊……然后就这样子交往上了……”
“咳咳……”
孙永白装模作样的干咳了数声。
“原来爸爸妈妈你们是这么交往上的吗?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诶!”
孙淑弦大吃一惊,眨了眨双眼,然后她又涨红了脸,激动的反驳道:“但是秦嘉安同学穿着运动服,也不能排除他回家学习了,只是吃完饭在锻炼身体,锻炼完后会继续回家学习的可能性吧?”
“放学这段时间里,他即便不参加社团活动,也可以参加学校特定课目的补习班,在里面自己学习,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去问老师,这样总归比他自己单独学习来的好不是么?所以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浪费参加补习班的时间,而选择回家自己单独学习一段时间后,出去锻炼身体。”
唐菲菲眯着眼,平静的说着:“当然他硬要说先回家学习,吃完晚饭去锻炼身体,之后再学习,我也没有办法否认的……但我刚才看到他又走进了学校……他……是不是打算去参加放学后,学校举办的补习班?”
“是呀,他刚刚说他要参加放学后的补习班……”
“这样结果显而易见,就以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他并非是因为真的回家学习而拒绝参加我们的社团,只是……他对我没有什么意思,参加社团活动浪费他的时间,找了个借口婉拒慕绮你罢了……”
“这……”
本来唐菲菲没往这方面说,她也不会去想,但唐菲菲这么说,再加上她老妈又那么说,孙淑弦也不由得有点下意识怀疑了起来,难道秦嘉安也像她爸爸当初一样,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
“老孙,你对这事怎么看啊?”余小梦问着孙永白。
“我虽然不反对慕绮高中谈恋爱,但也不支持的……当然他真想和慕绮交往,那肯定得过我这关,没得到我的认可,想和我女儿交往?呵,做梦去吧,当然这说远了。”孙永白笑着说完,才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严肃的慢声道:“至于那个秦嘉安嘛,我见过他后,感觉……他有点奇怪。”
“奇怪?”
余小梦纳闷:“我见他不是挺正常的吗?哪奇怪了?”
“我从他的双眼之中,看不到任何的光彩,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他应该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隐藏,或者说都压抑住了。”
孙永白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这才面色复杂,语气有些伤感的开口道:“他也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拥有这种眼神的人,第一个就是我爸,他是老兵,上过战场……某次在丛林中撤退时,我老爸战友因为保护他受了重伤……实在走不了……但我老爸没打算放弃他战友,结果他战友为了不拖累他,选择了开枪自杀……我老爸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战友死在他的面前,为此一直愧疚、自责……退役回来后,患上了老兵综合症,他也去见过一次他战友的家人,却被指责什么的,最终只能一直匿名打钱过去,进行着弥补,而且以前也不太重视心理问题,所以我爸一直饱受着自责愧疚的煎熬与折磨,没去接受过系统的正规治疗……我也从没看他笑过,就算笑给我看,也是假笑,他整个人都麻木了,最终我爸在我读高中时期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
孙淑弦与唐菲菲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不可思议的光彩。
“老孙,他不只是高中生么?”余小梦奇怪:“怎么……”
“我也奇怪这一点,所以我先前一直盯着他看。”孙永白继续道:“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看错了……”
“……”
“或许他以前做过让他愧疚、自责,却又去无力改变,无力弥补,更无法解释,还饱受指责的事情……”
孙永白不确信的猜测着:“一次无法弥补,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再加上别人一见他就指责,就能让他心里的压力、自责、愧疚等等变得异常大了,就像我爸一样,除非他战友能活过来,否则就算没人责怪他,他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当然一个高中小男生,就算犯了错又能错到哪里去?哪怕一次又一次的犯同样的错误,他自己意识到的话,也就会改正了……毕竟我瞧他的样子,也不像那种明知自己犯错,还选择一错再错的人啊!”
“这……”
“当然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他心理那一关才是最重要的,过不去,如果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就会找各种方法他自认为能过去的方法过去,以此让自己的心里好受,就像我爸,如果能让他战友活过来的话,他十有八九会去做。”
孙永白有些怅然若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他猛吸了一口凉气,才语气格外凝重的道:“但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的看法罢了,也许并非这样,你们听听就行了,不过有机会的话我到真挺想和他好好聊聊,借此彻底验证下我今天的说法到底是对,还是错的。”
现在别说孙淑弦与唐菲菲了,连早已是人母的余小梦,也都完全听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