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看到他们时,晏青棠当场就冷了脸。她没发作,而是把他们打发去负责搬运她的行李箱。
候机时,又给晏雅钧打去电话,很明确地要求他命令这三人一落地乌鲁木齐就离开,好让她少几个累赘。
晏雅钧算是做了妥协,不干涉她的行动,让三人把她的行李箱送到酒店之后,就老老实实飞回上海。
至于她的母亲,则是个虽宠爱她,但大事桩桩件件做不了主,深度依附于丈夫,整日热衷交际的贵妇人。
但这些晏青棠都没必要去跟肃征解释。
面对肃征的疑问,她直接将其忽略了去,另外说起别的事:“我想后天就出发。”
肃征的意思,是给晏青棠多几天适应的时间。
而晏青棠的计划是尽快上路,但赶路最好是一大早,今天刚到不久,明早出发显然太仓促,那就折中延到后天。
“行。”肃征一口应下,但摸不清晏青棠让他来房间是为了什么,便问道,“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吗?”
“你给我爸打个电话。”晏青棠命令道,“你俩聊聊,别说我在旁边。”
面前的女孩突然给肃征一种精明感,世家大小姐可能单纯,却不会愚蠢。
肃征遵从她的授意给晏雅钧打了过去,客气地唤他道:“晏先生。”
“青棠现在有时间接电话吗?”晏雅钧果然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女儿的位置,听到肃征说他是在自己房间,便转换语气,叹道,“她跟我赌气呢,不接我电话。”
晏雅钧完全是一副为女儿费心劳力的慈父面孔:“小肃,青棠的脾气你应该见识过了,心里也不太好受吧?还要忍着委屈。”
一边是手段老辣的老狐狸晏雅钧试探,一边是不遑多让的小狐狸晏青棠盯着他,肃征做事再糙,也懂为人处事,笑道:“晏小姐是很有个性,但对我很客气,谈不上受委屈。”
勉强过关,父女俩都接受了这个答案。
“这就好。”晏雅钧紧接着就道,“路上有什么问题,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来调停。我的话,青棠还是听几句的。”
听到晏雅钧这句,不远处的晏青棠轻嗤一声,肃征忙把手机拿高了,咳嗽两声遮掩:“好,我会随时向你汇报的。”
挂断电话后,晏青棠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看吧,赶走那三个,就急着策反你。”
没等肃征说话,她就站起来,走到坐着的肃征面前,仔细敲打他:“肃征,给你钱的人是我。”
“比起我爸,你更会忠于我吧?”她道。
尾音微微上扬,可压根不是疑问句,她是要肃征自己权衡。
而在不久前的那通电话里,说话被迫倾向于晏青棠的肃征,好像已经没得选。
“对了,你不是要采购物资?”晏青棠认真嘱咐道,“顺便再给我找些自封袋,要质量好的。”
肃征没有细问用途,只是默默记下,但多少顾着她的需求,体谅地多问一句:“要其他东西吗?比如有什么想吃的?”
晏青棠摇摇头,指了指门口方向:“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换了酒店的拖鞋,将腿随意翘着,杏眼带笑,而肃征在带上门的那一瞬间,忽然想起她刚才的话。
怪僻荒诞,让他深深排斥却又无法反驳,那般颐指气使的态度,他也能渐渐习惯,还配合晏青棠,竟有些像晏青棠口中的走狗。
*
西北气候都很干燥,中午羊肉吃多了的晏青棠晚上只吃得下一点水果沙拉,在浴缸泡过澡后,厚涂上身体乳,睡前喝了不少水。但夜里仍觉得嗓子很干,起夜几回去找水喝。结果第二天一早,还是流鼻血。
晏青棠在酒店吃早餐时,肃征已经开车出门采购物资。他买了不少烤馕、牛肉干和新疆本地的坚果,火腿肠方便面之类速食、纯净水和能量饮料也在他的采购清单之内。
考虑到晏青棠的胃口,他买了些小零食备上。车里空间大,便又买了耐放的苹果。最后自然也没忘了晏青棠要的自封袋。
回来后,他发微信给晏青棠汇报情况,那人懒散到字都不想打,只给他回了个表情包。
他估计着上海与新疆气候差异太大,晏青棠娇生惯养,又是第一次来新疆,难免不适应,晚上给她发了消息,说计划随时都能变,乌鲁木齐多待几天再走也无妨。
晏青棠没回他。
次日大清早,七八点钟,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肃征打开一看,门外是整装待发的晏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