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可容,或许你可以……”王宽开了口,打算在规则之内稍稍松动一下。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曲可容却已伏低了腰,轻轻吻上了云鹤的唇。一点火星就能点着云鹤,初时他情不自禁地去配合着曲可容,而后又像是努力压抑着,不再回应,只由着曲可容主动,缓缓结束了这个吻。这是个并不敷衍的吻,曲可容从云鹤身前退开时,两人都在喘着气。云鹤垂着头,将手臂撑在桌上。足足两分钟,他什么也没有说。再抬头时,沐枝宁发现,云鹤哭了。他的哭泣带着隐忍与压抑,双肩都在发抖。不知他是怎样一点点稳定住了情绪,抬眸再度看向曲可容的。“可容,我又输了。”云鹤自嘲一笑。曲可容从来不是喜欢钻空子的人。她分明可以试着拒绝,也可以去吻上他的额头,或是脸颊,再或者是手。但一个大冒险的吻,云鹤提了,她便没有丝毫折扣。可这样的吻又是不带丝毫爱意的,云鹤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那种由上至下的悲悯。曲可容也会心疼他。是那种把她自己从这段情感中抽离出来,仿若一个旁观者的那种心疼。但云鹤由此没有得到半点安慰,只感受到了绝望。像从前的太多次一样,他在曲可容面前是有意与无意的输家。太过难得,围坐在圆桌旁的众人,终于都集体地沉默了下去。“云鹤……”王宽从自己的位子上绕了过来,拍了拍云鹤的肩膀,劝道,“你可以早点改变想法……”“王导,还是继续游戏吧。”云鹤打断了他。他知道王宽是想劝他什么。但不到最后一刻,他似乎都不愿放开曲可容的手。他在等曲可容,怕她后悔时,自己没有站在她身后。王宽叹了口气,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掷出的骰子是三。王宽只好看向云鹤:“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大冒险。”云鹤回道。如果说,在之前众人还是云里雾里,那么到了现在,谁都知道云鹤这是故意在争取和曲可容的互动。他就这样等着曲可容给他出题。旁边的曲可容显然已经陷入了犹豫之中,她不避讳云鹤的眼神,而是盯着云鹤看了好一阵。而后她在白板上认真写着:“让我擦擦你的泪。”从没听过这样的大冒险。云鹤压根不用有任何动作,曲可容像是给自己下的任务。曲可容重新走了回去,拿着小块的纸巾,云鹤侧过脸去,她便也跟着转了方向。她的动作很轻很柔,云鹤原本看着是有拒绝的动作,可最终连轻抬的手臂都放下了。这一刻,沐枝宁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婚姻还能维持数年。他们曾经是朋友,或许云鹤还是曲可容为数不多的重要朋友。因为这一层,曲可容再无情,他们再吵闹,却还留着那么一抹柔软,这是多年关系凝结的温情。但也是因为这样的一抹柔软,让云鹤一次次生出希望。曲可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云鹤因为方才的那点安慰,情绪也好转了许多。云鹤甚至没有当众哭泣后的尴尬,对他来说,有着曲可容的关心,抵得过一切其他。“看来大冒险要慎重啊。”王宽感慨道,“大家想好再选。”目前这总共就三次大冒险,回回都像是要惹起风波。方才这两人的举动,也已让王宽目瞪口呆。王宽再掷骰子,又转回到了宋望秋。他细细看了眼题目,跟着神情也轻松下来:“宋老师,请问截至目前,你写过多少封情书?都是给谁写的?并详述全文。”宋望秋闻言,竟一时没说话。“宋老师这种性格,应该从没写过吧。”兰庭道,“王导,也别难为人家,这题就算废了,重掷下一个。”宋望秋淡淡瞥了他一眼:“写过,只有一封。”“宋老师真写过啊?”连一旁的摄影师,也忍不住开了口。他正是跟拍宋望秋与沐枝宁的那位,对宋望秋的其中一个印象,就是“不主动”。万万想不到,宋望秋竟然也曾写过情书。“等等,收信人不会就是沐枝宁吧?”王宽反应过来,开口问道。“嗯……”宋望秋微微颔首。“宋老师,我确认一下啊,你确定不是枝宁写给你?”王宽疑惑。“她从来不会给我写情书。”宋望秋道,“只有我写给她的那一封。”沐枝宁总觉得宋望秋语气里竟带着些抱怨,她很想出声辩驳,她当年的那些举动,早已不必用什么情书来证明了。但实在是物以稀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