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压着隐约的自嘲和苦涩,演得专注又投入。
“……”
程晚抿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事到如今也只能用行动表现。
脑海中搜出一百个骂人不重样的脏话,又融合两百条划清界限的台词,程晚谨慎地清了清嗓子,蓄力得差不多,
电话接听后,话筒中传出的声音却比她更破防。
“我靠终于接电话了!”任放简直要喜极而泣。
“算我求你了程早早!你能不能别让你男朋友每天定时换账号给我发你俩恩爱照片了!!”
程晚:“……?”
齿轮
原以为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骚扰,没想到是一次捉襟见肘的自救。
程晚大脑像是断了层,准备好的三千字脏话刚要从脑海中剔除,视线转到身侧倚墙、泰然自若仍没半点心虚的男生,她忽然又觉得那些脏话貌似还有别的用武之地。
在听完任放长达三分钟的抱怨后,程晚才低头哈腰地挂断电话。
宴会已到尾声,乐队不再展示自己的原创歌曲,而是换成了小众的抒情音乐,低低地涌入耳潮。
对手脸皮太厚,程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还击。
如果不是任放从彩信发来聊天证据,程晚也不敢相信这个刚才借着话题在桌前大肆阴阳她,甚至提出自己好像已经开始恐婚的男人,竟然是每天去某宝买账号、变着法给她前男友秀恩爱的精神病患者……!
想到刚才他和蒋驰期在席上一唱一和地探讨给女人当狗的经验,程晚蓦地更烦了。
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她表情不能太僵。
程晚极力控制着让自己淡定,两秒后才上前很轻地踢了下周北洛的鞋,仰头直直地看向他,“你没什么想解释的?”
被一束严肃且认真的视线盯着,周北洛面上的神色渐渐从幽怨变得无畏。
他压根没觉得自己哪做错了,眸光在程晚踢过来的鞋上轻扫了眼,语气慢条斯理,唇边还挂笑。
“杜绝女朋友的出轨风险不是协议男友的职责?”
“可这种行为很幼稚。”
冷不丁地,程晚语气加了几分正色。
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转了个面,周北洛嗤了声,往下压了压身型,乌眸静静的,
“所以你现在是为了前男友质问我?”
“我……”程晚气势散了一半。
“于公,歼灭渣男是全社会公序良俗应尽的义务。于私,提防女友前任是对自身情感生活的保护。”
一番话说得逻辑清晰且在理,程晚被周北洛看得没了脾气,小脸又怂起来。
她默默往后退了半步,垂眼,干巴巴地小声解释,“……没有因为他说你。”
“哦。”周北洛冷淡应了声,看着仍在不爽。
“我就是觉得,没必要。”程晚顿了下,饶是觉得难为情,还是认真开了口,“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持续打电话过来,我甚至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
“周北洛……”话语没歇,她嚅了嚅唇,想了下还是问出声,“你为什么要向任放炫耀?”
高中时两人就不对盘,但周北洛显然不是那种记仇到五年后还要趁机报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