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潋晴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重新睁开眼，“当日离开苏府前，我已经把一切和苏景昭有关的东西都处置了。现在却完完整整的被誊抄成册子，必然知内情的人。”
苏家下人死的死，散的散，没必要回来跟她作对。
“去查。”苏潋晴沉眸，“尤其是街头替人写书信的穷书生，再或者酒馆茶楼的说书先生。”
她又道，“这是最下等的墨，也可能是被丢弃的墨条。”
清洛见她这么快有了反应，心情稍稍安稳了些，“奴婢这就安排！”
苏潋晴冷声道，“趁着还没大街小巷都议论起来，必须尽快想法子阻止。”
她只觉太阳穴青筋突跳，整个脑袋都是前所未有的胀痛感。
清洛神色一亮，“奴婢花钱去买！他们一定会统统都拿出来。”
苏潋晴摇头，“不划算。咱们有再多的银子也架不住这种低成本的复制，而且这东西能跟你换银子，别人只会想尽办法拿更多。”
“更重要的是···”她定定看着清洛，“这么一来就等于不打自招，承认上头的人就是我了。”
清洛心里咯噔一下，慌张道，“奴婢糊涂！”
苏潋晴叹了口气，疲惫道，“容我想想。”
清洛看她神色忧虑，只恨自己不能为小姐分忧，只能默默退下，打算先安排人手出去排查。
约莫是她心事重重，没发现身后站了两人。
眼看她再退两步就要撞上来，长宁立刻挡在江晏舟身前，冰冷的剑鞘抵在清洛腰心位置，才让她猛得转过身来。
清洛惊呼道，“大人？”
苏潋晴心烦意乱中听到清洛的声音，心口突然一紧。
缓了片刻，匆匆起身整理衣裳发髻，余光瞥见那一抹绯红进了屋子，正要行礼，江晏舟已快步走上前，双手紧紧抓着她肩膀，深邃好看的目光中尽是担心。
“本官已经命人找到了誊写的书生，很快就会有消息。”
江晏舟的声音平稳低沉，像一圈坚固的篱笆稳稳围住苏潋晴摇摇欲坠的心脏，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哪怕只是喘口气也好。
苏潋晴晶莹的眸子颤动起来，双手不自觉环上江晏舟的腰，这是个愿意相信和依靠的举动，让他眼里的心疼渐渐变得滚烫。
“别怕。”江晏舟用手指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嗓子干涩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本官在。”
他不像苏景昭，虽然对苏潋晴好过，却拿着那点好要挟她回报，也不像常云川一腔热情说着要保护她给，给她自由。
对苏潋晴而言，“有本官在”这四个字才是她这一生听过最温暖的一句，暖到足够把她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