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两人目前的关系。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没有实感,因为贺沉言那天的话太过震撼。他从一开始,看上的就不是昭华,而是她这个人。“你们家那位手段确实高明,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江素心拉开眼罩,冲她一笑,“不过他也算没有亏本,至少还是网住了你这只小狐狸,也算功德圆满。”越闻星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洋洋洒洒落在地面上,一层又一层的光晕连起来,刺眼又炙热。她的视线在路边的景色上游走,脑海中不由得想,功德圆满吗?那他的这份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下午三点左右,保姆车停在e市某座著名的五星级酒店门口。越闻星拎着东西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酒店旋转门边的宁峻。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差错,临来之前,她特地给贺沉言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来e市的目的。贺沉言今天一下午的会议,抽不开身,于是安排宁峻过来带她去酒店。“别忘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来接你。”江素心从车窗里探出头,又看了宁峻一眼,冲她摆手道。越闻星点头,目送车辆远去。随即跟着宁峻上楼。贺沉言定的是总统套,位于酒店顶层。从房间俯瞰下去,e市的风景尽收眼底。午后阳光西沉,落地窗台上的一抹余晖正好落在越闻星脚边,窗外的整座城市溺在柔光下,显得静谧而温和。宁峻从门口带上门,没过一会,就有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配置好的午餐,仍是贺沉言提前吩咐的。对于这种生活小事,他总是安排得特别周到。尤其,当越闻星走进浴室的时候,能看见盥洗台旁放置的女性洗漱用品,以及一套新的女士浴袍。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顶着浴巾从卧室出来,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吹干头发。过了一会,越闻星把随身携带的画板找出来。就着眼前的光景,席地而坐,在窗边描摹起来。头发吹至半干,发梢还淌着水,在胸口晕开一抹淡渍。她却专心致志地想把眼前难得一见的景色留存下来。临至黄昏。一副简易的速写已经初见雏形。越闻星打了个哈欠,正舒缓手部神经的同时,听见门铃响了起来。大门从内拉开,视线触及到门外人时,她眼底的光轻轻敛了下。傅悦看见她也是一惊。拿着文件的手,不自觉收紧了,“越小姐?”越闻星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全身。虽然一身正装,却是裙款。包臀裙堪堪卡在大腿根部,露出一双笔直雪白的腿,丰胸细腰,半遮半露,暗藏的心思呼之欲出。大晚上完成这样来上司的房前敲门,任谁都不会往单纯的方面想。“傅小姐这是来——谈公事?”越闻星懒散靠在门边,拢了下睡袍,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下。傅悦拿着文件的手稍稍下移,这是一个抗拒的姿势。她没有想到越闻星会出现在这里。“贺总不在?”越闻星颔首,继而将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稍稍挑眉,问:“傅小姐做事之前,难道不会先做点准备工作吗?”傅悦指尖发紧。事实上,她得到的消息,是贺沉言已经从下属公司离开一个小时了。从城西的金融街到市中心,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怎么算,也该到了。“越小姐的忠告我记住了,只是”傅悦稍稍上前一步,越闻星闻到一股淡淡香气。没等她说完,越闻星靠在门边,缓缓启唇:“你好像很喜欢薰衣草的味道。”傅悦话音一断,目光定定和她对上。那双眼里有嫉恨、不甘,以及一点很浅的羡慕。越闻星和她不一样,她家世好,长相好,从出生开始就备受家人的疼爱,金钱、权利、爱情,只要她想要,就有人亲手送到她面前。可是傅悦不一样,她出生在泥潭里,尝尽冷眼,拼着一股气才能走到今天。她深知,那些奢侈品如果自己不去争取,没人会施舍给你。所以她只能一步步向上爬,哪怕做了别人的棋子,也心甘情愿。傅悦看着她,好像刚才弥散在两人间的某种纠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的诘问:“你答应贺伯伯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兑现呢?”越闻星一怔,眼神陡然凛下来。好半晌,她才似从脑海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有话不妨直说。”31颗星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幕降临,将整座城市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