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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宁玦出门,她闲不住的在竹屋里处处找事情做。

床几器具、桌柜踏椅,全部仔细擦洗过一遍,刚忙活完屋内,又拿着扫帚去院里转悠,将犄角旮旯的碎叶统统扫干净。中午做饭时,还把堆成小山的落叶归拢到一处好当柴火用,似要竭力证明,竹屋里多她一人在,与平日是大不相同的。

宁玦回来时,见室内室外整洁焕新,无可奈何叹口气,把人叫到堂屋问话。

“屋内的家具摆设你都擦洗过?还有院中落叶,那么多,也都是你扫干净的?”

白婳出了力,怎能不邀功,闻言赶紧点头承认:“是,我既然负责照顾公子起居生活,力所能及的事自然不敢懈怠推脱,这些都是作为丫鬟应该做的,公子愿意留下我,我需得发挥作用,不能白留……”

她语气诚恳,眼神感恩,此刻切切看着他,叫宁玦错生一种自己是她救命恩人的感觉。

他问:“什么是应该做的?”

白婳老实回答:“比如生活上的琐事,包括家务活,日常劳作……这些都算。”

宁玦交代道:“以后你只需为我准备一日三餐的膳食,其他的,不用。”

白婳困惑,自我怀疑道:“是不是我笨手笨脚,干的活没有达到公子的满意标准,请公子告知不足之处,阿芃都可以学着去改的。”

宁玦没有语言,打量着睨眼看向她。

素白娇俏的一张脸上,未搽一点脂粉,头上只插戴一支简朴木簪,一身青灰色的布衣,自上山后也洗濯过多次,袖口及领口位置已经微微泛白,鞋面灰白,没有任何的绣花纹样,是村里女子最惯穿的样式。

全身上下,除了那对无双的眼睛,当真无一点亮色。

她立在那里,若从远处瞧看背影,就是再寻常不过的村姑模样。

可当其回首时,不用粉黛衬托,无需钗环堆砌,只一抬眸便足矣叫人入目惊艳,一眼万年。

所以,此时此刻离她最近之人,当知那种宝珠蒙尘,金石覆泥的感觉,本该属于她自身的耀目光芒皆被掩盖,仙姝一般不落尘的佳丽,如今不知因何缘故,竟愿意去当做小伏低的侍婢。

第一次,宁玦对她不自觉产生了些许好奇。

她的过往,是如何的?

白婳立在原地,目光忧忧还在等他回答,见宁玦沉默良久,她心里越来越没底,好怕自己哪里出错,叫他反悔留下自己。

没有想到,宁玦开口,忽而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说完,他的手率先伸出去,掌心朝上,示意她搭过来。

白婳不解其意,有些愕然,但忡忡之际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垂目稍微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信任地将手腕伸递过去。

只是,将触到他掌心的那一刻,白婳还是犹豫了下。

宁玦先一步动作打消她的迟疑,捏住她的手指,施力一拉,她压根没有拒绝的份。

细腻的纤纤素手,此刻关节泛红,肌肤之上隐隐有冻伤的痕迹,若不管顾继续碰冷水,不日将生冻疮。

宁玦放开她,眉目严肃道:“你这手,做不了挑水劈柴的活儿,以后膳食你负责,其余交给我。”

白婳误会了宁桀的意思,以为他是嫌弃自己身弱无力,不中用,才会有此一言。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尽了全力,挑水路途遥远,回程更是一段上山路,辛苦可想而知,可她咬牙坚持,不敢言弃;劈柴费力,她又不会使用巧劲,每一次落下斧头,手心都被震痛,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全部劈好整饬完毕。

如此,若再不得宁玦满意,她实在没有法子了。

委屈感瞬间心口蔓延,连日里所受的辛苦全部化作悒郁情绪,她无助地红了眼眶,也不去看宁玦,只低着头不言不语自己消化。

宁玦见状,不禁讶然。

他方才只与她说了一句话,为何感觉自己忽然成了恶人?

“为什么哭?”宁玦问,觉得情况变得棘手。

白婳敛袖,抹过眼角,喏喏地小声问道:“公子是不是嫌我干活慢,耽误了时间?昨日下山挑水时,正好见到几个孩童在溪边嬉玩,大概是上次送给过他们面具的缘故,孩子们对我很是近亲。闲聊时他们问我,剑客大侠身边的跟班去了哪里,我以为他们是说臧凡,可诸多细节对不上,后来详问过才知,原来公子先前身边有一个随行小厮。与他相比,阿芃是不是笨手笨脚,做得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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